而马三娘的身体却是借力,突然向后跃起,直接没入后面的灌木丛中,不见了踪影。
陈灏早就支撑不住了,此时的大脑仅残留着一些微薄的意识,觉整个身体在空中剧烈旋转,然后被人接住放下。
心中最后的一个念头就是,终于安全了!
“将军,我一定把人抓回来。”陆虎单膝下跪,向陈延洲请示。
“不必了,你不是对手!”陈延州道。
先是探了探陈灏的鼻息,再接着一只手搭在陈灏的脉搏上。
“怎么样?”陆虎靠近。
“皮外伤,上点药就行!”陈延洲说道,斜了一眼陆虎,陆虎被这眼神一看,立马读懂了什么意思。
“我这就送他去!”说完从陈延洲怀里接过陈灏。
醉里挑灯看剑,夜里虎爷缝衣。
深夜里陈灏悠悠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陆虎在一盏油灯下缝衣服。
“虎爷!嘶……”
陈灏低声唤了一声,嗓子就像是刚被灌了一杯沸腾的开水,干痒的冒着烟似的,龇牙咧嘴的说不出话来。
大脑有了意识,身体上的疼痛排山倒海般的席卷而来,尤其是肩膀和颈部被马三娘下了狠手,剧烈的灼热感一阵连着一阵。
“醒了,别乱动,大夫说你脖子受了伤,若是不想直接断了就老实点。”
陆虎放下手中的针线,走过来倒了一杯水,一点点的喂进他的嘴里。
“缝给我的?”
一杯清凉的水下肚,陈灏觉得好受了许多,看向油灯下桌子上放的一件大褂,小小的,比陆虎的身形小了好几圈。
“军队里都是大老爷们儿!”陆虎的面上难得的有一丝羞赧,黝黑的脸上泛着红晕,黑红黑红的。
对上陈灏似笑非笑的脸,忍不住补充道,
“你衣服上沾了血,我琢磨着你没有换洗的衣服,这件衣服本来就不能穿了,爷看你可怜,改改给你穿。”
“我知道,温婉居家!”陈灏还是没忍住调侃了一句。
陆虎的脸瞬间由黑红变成了紫红色,生闷气似的转了过去,似乎怕陈灏看到他手拿针线的样子。
“虎爷,人抓到了吗?”过了许久,陈灏才问到。
“跑了!”陆虎背对着他,哼哼唧唧的回答。
“哦!”
陈灏应了一声,看着头顶帐篷上映着陆虎缝缝补补的身影,不再言语。
气氛陷入了寂静,压抑沉闷的氛围憋的人喘不过气来。
“将军也不是不想救你,只是当时情况紧急,要是真说救你等于是害了你。”陆虎尴尬的说了一句,还是没忍住解释。
他觉得这个少年现在安静的过分,不像他想象中劫后余生吓得哇哇大哭,也不像寻常人那般多少有些怨气发些牢骚。
“我知道!”
他又不真是小孩子,陈延洲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唯一错了的,是他没有能力在这个处处充满意外的世界自保。
弱小是原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