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东北流亡者(2 / 2)

是的,人类是何等的对着故乡寄注了强烈的怀念呵!黑人对着迪斯的痛苦的响往,爱尔兰的诗人夏芝想回到那有“蜂房一窠,菜畦九畴”的茵尼斯,作过水手的约翰·曼殊斐儿狂热的愿意回到海上。

但是等待了七年的同胞们,单纯的心急是没用的,感情的焦躁不但无价值,而常常是理智的降低。要把急切的心情放在工作的表现上才对。我们的位置就是永远站在别人的前边的那个位置。我们是应该第一个打开了门而是最末走进去的人。

抗战到现在已经遭遇到最坚苦的阶段,而且也就是最后胜利接近的阶段。在美国贾克伦敦所写的一篇短篇小说上,描写两个拳师在冲击的斗争里,只系于最后的一拳。而那个可怜的“老拳师”所以失败的原因,也只在少吃了一块“牛扒”。假若事先他能在肚里装进一块“牛扒”,胜利一定属于他的。

东北流亡同胞,我们的地大物博,决定我们的沉着毅勇,正与敌人的急功切进相反,所以最后的一拳一定是谁最沉着的就是谁打得最有力。我们应该献身给祖国作前卫的工作,就如我们应该把失地收复一样。这是无可怀疑的。

东北流亡的同胞,为了失去的土地上的高粱,谷子,努力吧!为了失去的土地上年老的母亲,努力吧!为了失去的地面上的痛心的一切的记忆,努力吧!

而且我们要竭力克服残存的那种“小地主”意识和官僚主义的余毒,赶快的加入到生产的机构里,因为九一八以后的社会变更,已经使你们失去了大片土地的依存,要还是固守从前的生活方式,坐吃山空,那样你们的资产将只剩了哀愁和苦闷。作个商人去,作个工人去,作一个能生产的人比作一个在幻想上满足自己的流浪人,要对国家有利得多。

幻想不能泛滥,现实在残酷的抨击你的时候,逃避只会得到更坏的暗袭。

时值流亡在异乡的故友们,敬希珍重。拥护这个抗战和加强这个抗战,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