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帮人几乎都站了起来，李刚当然不会站起来。裴前左看右看，也站了起来。

巫婆说道：“裴前，这你有份吗？这个唱歌的想法你也有份提出来了？”

裴前尴尬着想要坐下，牛立拉住他：“哈哈哈哈，对啊！还是裴……总经理最先提出来的。我们这些跑腿干活的只是负责执行！”

裴前不自然的笑了两下。

巫婆指着台上的几十个工人：“你们，下来这里。”

几十个工人同一厂里的制服，和这个奢华的酒店包厢格格不入。

“你们下来下来……”巫婆把这帮工人招下来。

然后指着裴前和牛立这帮人：“团结就是力量？他们喊没有你们喊的那么有劲那么有煽动力！你们给我上去唱！裴前领队指挥！”

裴前急道：“我我我……我不会……”

巫婆怒道：“就站在那里打节拍你都不会？这点胆子都没有，还能统领分公司那么多人？”

“是是是，我们这就上去！”这帮西装领带不知道巫婆要干啥，但是巫婆之令，莫敢不从。

巫婆对李刚说道：“跟服务员说多摆四桌，即刻用最快的速度上四桌菜！让工人们坐好，吃饭。看领导们表演唱歌。”

当班经理一听是四桌酒菜，可速度了，哗啦啦一下把刚弄好的酒菜全哗啦拨到我们包厢了。

巫婆对一帮站着的工人说道：“坐下！吃饭！——裴前犹犹豫豫半天，你们到底排好队没有？”

工人们坐下，但没有人敢动筷子。

“好……好了！”裴前说道。

我明白了，巫婆要羞辱这帮领导。命令这些工人穿着制服来这种高档的地方，对他们来说简直是一种莫大的耻辱，走上来的时候人家用什么样的眼光看这帮人啊？而且，让他们唱完了后，就让他们走人。他们会怎么样？看着我们吃饭？给我们唱歌？这和古代的时候皇上在那里吃饭喝酒，底下一群歌女在跳舞唱歌有什么区别，简直是人格侮辱！

巫婆对上面的这帮领导说道：“谁不想唱的，可以回来。”

没人敢回来，裴前挥着手：“一二起……”

然后，第一时间，什么声音都出来了。

“团结就是……”

一群人乱唱一团。

我以为他们这帮领导会灰着脸像死了老娘一样的哀鸣，唱得很入戏。比电视里那些上文艺舞台的专业演唱团铿锵有力得很！

我们入迷地看着这帮人歌声嘹亮的演绎，豪迈万分声如巨雷！

大家鼓掌起来。这帮领导们，还哈哈着你跟我握手，我跟你握手的相互祝贺。

裴前等人一脸满足的笑容走下来坐好，巫婆说：“还真不错啊，领导就是领导。唱出来的腔调都比工人们有气魄。”

裴前笑道：“原来上台唱歌是一件那么开心的事情，我一直认为很别扭。”

“成，年会的时候，你带这帮人上台去唱这首歌，第一名就是你们的了。”巫婆说道。

牛立等人兴奋了起来：“对啊！对啊！”

巫婆指着牛立：“以后你再干这种缺德的事情，信不信我直接撤了你！这个月上旬，你到总部培训，那些人没有教你尊敬员工？”

牛立讪笑着：“是是是，以后不敢了。”

“他们吃完后，你给他们一人封一千块钱的红包。”

牛立啊的一声……开玩笑的吧。”

“为什么开玩笑？你觉得我很爱开玩笑？”巫婆笑道。

牛立的脸色就变了：“这个……这个……佟总，我回去一定，一定办。”

……

把车停在松原大桥上，与巫婆走在上边吹风。风轻轻撩起她的长发，撩着我的心。巫婆侧头过来看我：“干嘛？”

我问道：“巫婆……你不会是，明天早上就走了吧？”一个月的相思，比蹲大劳还难过。天知道我这个月是如何熬过来的。

巫婆张开双臂，在一条小小长长的矮栏杆上走着。

我说道：“你穿着高跟鞋，快点下来，危险啊。”

巫婆说：“你知道么，我小时候看奥运会，特羡慕那些在平衡木上表演的体操运动员，真希望自己也像她们那样！”

“巫婆，我问你呐。明天要走了吗？”

她竟然大着胆子在矮栏杆上做起了平衡木的动作，跳起转身，然后左右摇摆的晃着。

我急忙抱住了她：“别玩了，很容易出事的！”

她调皮道：“出事了，你也得要！”

我抱起了她：“走！抱着老婆上轿子！”

她打了我一下：“谁是你老婆了？”

“你啊，我要抱着老婆见我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