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一下,沈棠如遭重锤,紧接着在一瞬之间就站起身。
即便膝盖被桌椅磕绊得疼痛,她也全然不顾,跌跌撞撞的往沈家唯一有水的泳池奔去。
孩子,她来之不易才能见上仅此一眼的孩子!
近三米深的泳池底下,奋力挣扎的保姆早就在落水的那一刻就松开了对孩子的拥抱,那个裹着厚厚婴儿被的人儿,正在急剧往下沉着。
紧接着,伴随一声‘扑通!’,沈棠一头扎进了泳池里,不带一丝犹豫。
她径直朝着婴儿下沉的位置游去,眼看着越来越近,伸手就能触到,她的腿突然抽筋起来,于是从救人的姿态转变成了溺水的扑腾。
“咕噜噜……”她的喉咙里猛地呛了几口水进去,有些发疼。
可脑袋里却充盈着强大的念头,不能让念溪有事!
可她够不到,就差那么一点!就一点!
“不行,她抽筋了,快给人救啊!”
耳边充满了混乱的声音,急成了一窝蜂,紧接着她似乎听到了有人跳水的声音。
阮时闻那有力的臂膀将她托了起来,冲破水面,然后游到了泳池边,在别人的帮忙下,她被拉拽了上去。
“咳咳,孩子,孩子呢!”这一刻,她比任何的都还要恐慌。
阮时闻手抱着一并救上来的孩子,面露急色,“我们先去医院。”
“我也要去!”她根本顾不上自己的身体虚弱,固执的要尾随。
沈权衡跟池纪珊珊来迟,“怎么回事?”
同样被其他人拖拽上来的保姆悲声哭泣,“池先生喊我把孩子抱出来,可突然就有个喝醉酒的人缠着我,把我跟孩子一起拉下去了!”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确实有个男人醉的如同死狗一样在那躺着。
可沈棠根本没有闲暇心思去听她的辩解,满心满眼惦记着孩子的安危。
哪怕是她都差点溺亡,更别提才一个刚刚足月,连挣扎都不会的婴儿了!
去医院的路上,分明是七月份的夏天,可她却感觉寒风瑟瑟,冻的她浑身冰冷没有了知觉。
“宝宝,你哭一声好不好!”看着奄奄一息的孩子她崩溃大哭,声嘶力竭的哀求,“求求你,不要这么残忍,不要丢下我!”
别让她成为沈家,唯一一个活着的人。
那一声声悲切的喊哭声,如同利刃剐心,阮时闻同样紧张的喘着气,额头上都是细密的汗珠,“不会有事的。”
说着,他奋力踩尽了油门,车子在夜色当中疾驰。
医院里,医生跟护士急切的脚步声在走廊穿梭,沈念溪被送进了抢救室。
沈棠像是被抽了魂一样,呆滞的盯着那紧锁的门,悲伤且压抑的气息弥漫着整个走廊。
看着她满身狼狈,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阮时闻胸口钝痛,“沈棠,会没事的。”
沈棠发狠的甩开了他安慰的手,赤红了双眸吼道,“走开!你不是怀疑我吗,那就离我远点!我不需要你怜悯我!”
短暂的愤怒过后涌上来的是无尽的悲痛,她掩面痛哭,“他要是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倘若她将来夺回沈家,重回风光,可仅剩她一人苟活,还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