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说话，只表情里写着一两分委屈，倔强全部刻画在紧抿的嘴角里。

这样的斯宴，与姜阮记忆里正常状态下，内敛深藏的人不太一样。

但她不知道，这是他刻意表现给她看的假象，还是其他。

被骗过的女人，信任度已经从满格一路降到闪烁红色警报的危机。

姜阮咬了咬舌尖，让自己不要被他的脸骗了去。

“既然已经恢复记忆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怕的就是现在。”

姜阮一时间没听明白他的话。

斯宴用完好的那只手轻轻勾住她的手指，抬眼哑声道。

“你看，知道我恢复记忆了，身体本能的跟我保持距离，阮阮，你真的没有感觉到吗？你对之前的那个斯宴，总下意识的客气。”

他失忆的这段时间，她对他的亲昵举动，在之前的相处模式里，从来没有过。

因为没有见过她纵容宠溺的一面，所以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可尝过甜头的人，又怎么还会甘愿回到寡淡的相敬如宾的状态？

他想黏着她，占有她，让她满心满眼，只有他。

从前的他对姜阮有变态般的占有欲，那时以为是偏执症在作祟。

直到现在才明白，是因为她给的还不够。

失忆后的斯宴拥有了来自姜阮百分之百的爱，因为够爱，所以那些导致他性格畸变的不安定的因素统统消散。

他虽然没有完整的记忆，却是他这二十多年来，活的最完整的时候。

因为贪恋，因为自私，因为想再多一天享受她给予的全部。

所以骗她记忆还没恢复。

男人心里的委屈压也压不住，尽数喷薄而出，黑沉如墨的眸子，将他的诉说尽数传达。

姜阮身体一僵，完全没料到事态的发展会变成这样。

没有想象中冷静的解释，亦没有条理分明的分析。

他用的斯八岁最常见的手段，撒娇。

而偏偏，她就吃这一套。

姜阮移开眼，望了望头顶的吊灯，认命的叹了口气。

谁让，他是斯宴呢。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斯宴笑了，双眸弯弯，起身欺过来，在她唇角印上一吻。

“下不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