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虚浮着脚步,正要走过去,床上的斯宴已经自己爬起来,擦过她身旁。
秋水跟着他回头,这才发现,在石门的两旁分别摆放了一排机器。
她看到斯宴在一台类似写字台的机器旁坐下,然后拿起看着和头盔模样的帽子,戴在头上。
衔接着帽子与机器的,是一根根复杂的线路。
做完这一切,斯宴扭头看她:“还不开始吗?”
秋水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开始的,只是身体机械的按照母亲教她的在做。
“一只黑色的蝴蝶在山谷中飞着,突然出现了一只白蝴蝶,它们分别停在两朵并蒂的海棠花上,白蝴蝶采完花蜜,翅膀颤动了两下,无声落在地上。”
“白蝴蝶死了,黑蝴蝶很不解,它们明明采的是同一朵海棠,为什么白蝴蝶会死?”
“于是黑蝴蝶飞到白蝴蝶采蜜的那朵海棠花上……”
秋水在将母亲教她的话复读出来,坐在写字台上的斯宴手上不停,一手拿着电笔,一手拿着镊子,像在拆电路板。
他神情很专注,仿佛并不为秋水的话而分心。
但他头上的头盔状帽子却不停的闪着红灯,伴随着一阵细弱的电流声,斯宴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秋水这时才明白自己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她就像课堂上喋喋不休的语文老师,用催眠的声音讲着长篇大论,和在耳边嗡嗡叫的苍蝇本质上毫无区别。
不同的是,她念的那段看似废话的话,其实是催眠的口令。
她在试图侵入斯宴的思维,她一旦成功,斯宴头上戴着的帽子便会放出电流,这是惩罚。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医人’。
第一次,秋水对自己家族长久以来引以为傲的能力生出质疑。
所谓‘医人’,就是用强硬的手段,让‘病人’达到客人要求的程度。
不问过程,只求结果。
毫无人情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