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宴之所以有今天的成就,离不开他超乎常人的凝聚力。
只要是他定为目标的事情,便会花上千倍百倍的专注,不达目的,不休不死。
成为集团继承人的目标,是老爷子强行加给他的。
从斯宴很小的时候,便开始落实。
他一路走来的二十多年,都在朝着这一个目标前进。
所以,不论路途上发生了什么,都无法阻碍他继续往前的步伐。
哪怕,众叛亲离。
在集团继承人和斯老爷子的命之间,选择前者,几乎是没有悬念的事。
这一点,斯老爷子一定也猜得到。
所以他从一开始时,就没有打算成为斯宴的累赘。
被斯寻下药之后,清醒的时候已经很少,一天二十四小时,能醒着两三个小时,就已经是极限。
他的寿元到了尽头,是时候魂归大地了。
斯寻给斯宴打完电话之后,便来到老爷子的房间。
他把斯宴的话原原本本的照搬说给老爷子听。
床上的人瘦骨嶙峋,起伏的胸膛,弧度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深陷的眼窝里,镶嵌着一对浑浊的眼珠子,没有半点光芒。
斯寻有时都分不清,他到底是睡着还是醒着。
发泄似的,将话一股脑倒出来后。
盯着床上仍旧一言不发,像个死人般的斯老爷子半晌,俊美的脸上有一闪而过的狼狈。
他甩袖而去时,瘦的像干柴的老爷子,眼珠子突然转动了两下。
干瘪的嘴蠕动着,做出八个字的唇形。
‘人各有命,生死在天’。
说的真好。
或许,这就是他的命吧。
戎马一生,老来却无所依。
悔吗?
不悔。
他完成了他一生的大义。
也遵守着对她的一句诺言。
至死,不渝。
……
斯老爷子死了。
死的悄无声息。
入春后,许多天没有下雨的a市,下了一场绵绵细雨。
绵延不尽,淅淅沥沥。
优柔寡断的下法,将人最后一点耐心也揉进去,在地上砸出一个又一个的水洼。
姜阮得知消息时,刚好霍德来找她,将在书房里,斯宴与斯寻的对话复述给她听。
听完后的姜阮,只有一个念头。
斯宴的病情又加重了。
如果是两天前的她,一定火急火燎的再次投入找心理医生的工作里。
但现在,姜阮犹豫了。
两天前,斯薄今打来电话。
开门见山一句质问:“听说你在给斯宴找心理医生,治疗他的偏执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