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唐错宛若五雷轰顶。
手还保持着握在方向盘上的姿势,车窗外雨声不停,噼里啪啦的像一根根棉针争先恐后的往心口上戳。
男人脸上的血色一点一点褪去,僵硬了良久,回过神来。
舔了舔唇瓣,小心翼翼又饱含希冀的问过去。
“打错了吧?”
对方亦有一瞬间的迟疑,而后确认:“您不是唐错先生?”
抱有的最后一点幻想,也随着这句话轰然倒塌。
唐错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车开到警局的,只记得一个身穿着警察制服的男人,把他领到光线昏暗的房间。
指着那个被摆放在冰冷床铺上的人,问他。
“认识吗?”
唐错没有上前,他的视线死死定格在划出白布的那只纤细的手腕上。
银手镯与白皙的手腕相得益彰,没有过多的装饰花纹,是最为简单的款式。
唐错记得。
那是他在唐姿十八岁成人礼上送给她的。
那时,娇滴滴的女孩撅着嘴,不满道:“银手镯啊,哥哥你好小气。”
他是怎么回的来着?
哦。
他先是敲了下她的脑袋,训斥的口吻中掩饰不住的宠溺:“礼轻情意重知道吗,这可是哥哥用脱离家族自食其力挣来的第一桶金买的,意义非凡。”
唐姿虽嘴上嫌弃着,但自打手镯带上去后,这么多年从未拿下来过。
后来阔别多年再次重逢,唐错惊讶的看到他手腕上还戴着这根镯子。
“还一直戴着吗?”他问。
那时的唐姿笑的同十八岁时候的她如出一辙。
“要一直戴到八十岁呢。”
唐错视线逐渐模糊,踉跄着走到躺在冰冷床上的人旁。
出口的声音低喃,密密麻麻缠绕着哀伤。
“不是说好要戴到八十岁的吗?起来,你今年才二十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