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冷风不住的往里灌,吹得人头脑一片僵硬,手脚冰凉。
斯宴强忍着冲上去的念头,逼着自己冷静。
他五官绷的紧紧的,不肯舒展,声音夹杂着几不可闻的颤抖:“你知道的,这高度,死不了人。”
姜阮突然笑了,像骤然在雨夜里绽放的西府海棠,那样动人心魄。
她说:“我是死不了,那他呢?”
纤细白皙的,像青葱般的手指抚上小腹。
她轻飘飘扫了一眼,简直要了他的命。
斯宴听到自己的声音被风吹得支离破碎。
“姜阮!”
他咬牙切齿。
既爱且恨。
从第一次见她,从第一次见到她那双干净又带着韧性的眼睛起,斯宴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天。
命运把他们推到了绝处,她与他分别系在崖口两端。
她奋不顾身的往下跳,为了那虚无缥缈的自由。
而他别无选择。
他只有放手,割断系在两人身上的绳索,用一个人的堕落,换来她的新生。
似经历了一场精疲力竭的马拉松,最后的最后,斯宴抬起头,狠狠的看着她,要将她这个人死死刻在心上一般。
他道:“行啊,成全你。”
“把孩子生下来,我放你走。”
……
记忆回笼,橘贝刚好从彩超室出来。
齐肩短发的女人眉头紧锁,仔细的研究着手里的检查单。
“好了?”
姜阮收了心思,起身扬起笑容。
诚如她所说,斯宴和他们不一样。
既然她爱这个男人,就要无条件给予信任。
橘贝看过来,苦恼的抱怨:“好烦哦,还要查血,上次那个护士技术不行,扎我的痛死了,手臂的淤青还没下去呢,又……”
女人叽叽喳喳的声音充满了人间烟火气。
姜阮拉着她,一头扎进前方排的队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