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左薇尔离开斯公馆，已经过去整整一个小时。

姜阮始终保持着抱膝坐在沙发上的姿势，清透的琉璃眸子里，支离破碎。

涣散的眸光渐渐飘远，眼前缓缓凝聚了的，是一场瓢泼大雨。

和梦里一模一样的场景。

熟悉的【空来精神病院】。

姜阮蜷缩在墙角，眼神空洞，没来得及修剪的指甲凌乱而尖锐，她无意识的在粗糙的墙面上摩挲着，直磨的指尖破皮出血。

她似感觉不到疼痛一般，机械的重复着动作。

直到身后传来吱呀一声开门声。

“想通了吗？”

男声一如既往的，像被蒙上了一层保护膜，闷闷的，听不太真切。

姜阮一动不动，单薄的背影有一种无法言说的倔强。

男人缓缓走到她身后，从她身后环抱着，长臂虚虚搭在她腰间。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侧，这一次，听到的声音真实了许多。

“跟我回去，嗯？”

姜阮闻言，总算有了一丝反应。

她淡淡抬眼，侧眸看向男人。

浓眉高耸，眉骨优越，狭长的眼睛里宛若盛着万千星辰，璀璨而神秘。

唇峰锋利而薄情，微微一抿，又多了一丝欲语还休的多情。

这张脸，她再熟悉不过。

五官如同刻在了骨子里，任凭岁月蹉跎，它自清晰。

可当瞧见这张脸上张扬的不羁时，姜阮还是有一瞬的恍惚。

他是斯宴无疑。

却不是她所认识的斯宴。

很奇异的，并没有过多的惊讶。

甚至有一种终于光明磊落的释然与放松。

原来，斯宴的话是这个意思。

他们的纠缠，从六年前便已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