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阮从斯家老宅出来时，天已经黑了。

华灯初上，a市的夜晚比白天看起来还要热闹。

街上万家灯火，商店大敞着，迎接着进进出出的客人。

而她，漫无目的的走在路上，只觉得哪里都不是归宿。

人声鼎沸与她的安静形成鲜明的对比，矛盾之下，思绪回到一个小时前。

彼时，她刚办好出院手续，在斯家曾见过几面的管家便出现在身后。

“姜小姐，老爷子请您过去走一趟。”

不用多想，一定是橙橙和她的关系，被斯家知道了。

姜阮点点头，顺从的上了车。

下车后，管家领着她到书房前，敲了敲门，没人应。

姜阮便站在书房前等，刚抽完血的身体还很虚弱，站久了头晕眼花。

心跳加速的厉害，胃里泛起一阵恶心感。

这是无法控制的生理反应。

额上流下的冷汗在下颌角停留了会儿，滴在地毯上，转瞬即逝。

“进来。”

终于，在她支撑不住之前，屋内响起斯老爷子的声音。

给足了下马威的老爷子面色看起来仍旧不太好看，一对鹰眸锁住姜阮。

“是我低估了你的手段，说吧，你有什么条件。”

在他们眼里，她没有离开斯宴，是因为开出的条件不够吸引她。

姜阮无声笑了声：“我想我该说的话，上次已经对您全说了。”

斯老爷子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开口，只定定凝着她，许久，幽幽道。

“也是，再没有什么会比斯少夫人这个头衔，更令人心动了，你比我想象中的聪明，可也正是这份聪明，让我觉得你很蠢。”

听起来前后矛盾的话，实则暗藏乾坤。

姜阮甚至可以猜出斯老爷子心里是怎么想的。

无非是她死咬着斯宴不放手，为求荣华富贵。

但用力太猛，反而会得不偿失。

无所谓了，他们怎么想她，都行。

低垂着的眸光里，是对命运低头的妥协。

恹恹的，再找不到一丝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