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急促的声音由远及近，姜阮睁开眼，下意识往门边看去。

空无一人的病房门前，下一秒，一个颀长清瘦的身影映入眼帘。

是斯宴。

他看起来也是刚刚得知的消息，风尘仆仆的，全然没有往日云淡风轻，谦恭知礼的斯家大少姿态。

姜阮愣住。

“去调事发现场监控，把所有目睹此事的人挨个审问，半天之内，我要找到凶手！”

平地揭起的声音里卷着盛怒，霍德深深看了病房内的姜阮一眼，应声退下。

门前，斯宴右手胳膊下撑着医用拐杖，儒雅的面上，温和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隐晦的汹涌。

他在生气？

这是姜阮头一次见他喜怒于色。

更多的时候，斯宴总是深藏不露，即便是笑，那笑容也从未真正抵达过眼底，更遑论发怒。

就算是那次她惹恼了他，他也只是撤了笑意，阴冷冷的瞧着她。

像此刻毫不隐藏怒火的斯宴，令姜阮吃惊。

她总算从他身上，触摸到一丝丝真实的烟火气。

“老公。”

姜阮弯着眼睛冲他笑。

斯宴喉间一梗，浑身的气息愈发清冷。

姜阮很会就地取材，利用受伤，示弱时有一种让人忍不住想将其揽在怀里疼惜的冲动。

什么时候了，她还在勾引他！

斯宴眸子里含着戾气，撑着拐，一步步走到她面前：“疼不疼？”

听说是从十米高摔下来，该说她命大只是腿骨折，还是说她倒霉，受伤的竟还是那条腿。

姜阮摇头：“不疼。”

是真的不疼，大概是麻药还没过去，整条腿没有半点知觉。

姜阮是斯宴见过最淡定的病人，他和她对话，仿佛受伤骨折打石膏住院的不是她，而是他斯宴。

这女人！

斯宴没来由一阵窝火，为她不肯卸下面具对他。

他拿起医用拐，在她另外一条腿上敲了敲，不轻也不重，姜阮皱眉。

“我刚刚可以不用坐轮椅，你就伤了腿，夫唱妇随？嗯？”

听出他话里的讥削，姜阮抿唇不语。

对，就是这样，即便是沉默，也比她扯了一抹公式化的笑容敷衍他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