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琛装着胆子说:“你这不是为难人吗,族长已经年近百岁,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来的了!”
“这就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了。”一眼扫过众人,冷淡的目光最后停在了焦长清的身上:“我这个人唯一的好处就是,谁对我好我会尽我所能的对他好,可如果有人对我不好,我同样也会记得牙呲必报!”
“我!!……”焦长清欲言又止几次,要说的话没有说出口,低着头只说了句,“先生放心,我们一定会准时带族长前来。”
“你不必回去了,我还有话要向你讨教。”说完向着焦琛十分有礼貌的行了一礼,“就有劳焦老板走上一趟了。”
就这样回去会落个什么下场焦琛十分明白,忍着疼痛,赔上笑脸看向陆珏:“先生你也看到了,我这还受着伤呢?得治伤不是!”
“只是胳膊上扎了一簪子,死不了。就算是真的是伤得很重,这不是还有这么多人呢,就算分着批的抬,也应该能把你抬回族里吧!”睨了他一眼,陆珏收回目光给夜风递了一个眼色,指了指焦长清,“带上他我们回客栈。”
“是!”夜风并没有强行押着焦长清走,而是客客气气的向着他一伸手,“公子请。”
焦长清也不知道该做个什么表情,向着他拱了拱手:“请!”叹了一口气,先夜风一步跟在陆珏一等人的身后走了。
等陆珏他们再也看不见了身影,焦琛才有胆子冲着人家身后呸了一口,没好气的带着一众人气呼呼的走了。
回到客栈,几人刚在厅中坐定,朱飞飞等人就随后赶到了。
陆珏突然被绑架了,可把这些人给吓坏了,尤其是小孩周彻,小小年纪跟着大人跑了整整一天半夜,愣是一声苦都没有叫。
此时看到了陆珏,被人疼惯了的小孩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委屈,喊了一声爹爹,就扑到陆珏的怀里委屈、后怕的哭了起来。
“好了,小彻不是说自己是个大孩子了吗?怎么只一天不见爹爹,就成了小哭包了?”虽然嘴上这样说着,手上却是抱孩子圈在自己的怀里,动作轻柔的安抚着小孩。
“爹爹??”不知道具体情况的周昭,那真是瞠目结舌啊!蹭的一下子,从凳子上站起来,瞪圆眼睛一脸问究的看着陆珏,指着两个人问:“这、这、这怎么回事?”
陆珏知道周昭是误会自己了,也不急也不恼,慢慢的与他解释:“这是我在林县办学堂的时候收的义子,他是个孤儿无父无母,这两年若不是有他陪着,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过!”
“义义子啊!”周昭说不清的尴尬,他不是不了解陆珏,怎么还这么误会他呢?自己什么时候这么昏头了,暗暗骂自己一句,坐下来,干巴巴笑了笑问:“叫什么名字啊?”
“周彻。”陆珏拍了拍还依偎在自己怀里,但已经止住哭声的周彻,那是一脸温和:“小彻,这是舅舅、舅母快于他们见礼。”
“是!”让他们看到自己这样抱着爹爹哭,已经十岁的周彻红了脸,听了陆珏的介绍,他赶紧站好,移了一下身子,向着周昭夫妇行礼道:“甥儿周彻,见过舅舅、舅母。”
“好孩子!”周昭只是夸了一句。
朱飞飞却是把孩子拉倒了身边,身为母亲自然看不得小孩伤心难过,无人疼惜。
看着他们陆珏不由想到看到周家一片废墟时,那股痛彻心扉的痛,脸上写满了痛楚,眼尾也染上了红色:“当时我以为整个周家都……,我便想着不能就这么让周家没了,便让这孩子姓了周姓,我只是想给周家留个后,那样他日、他日若是我去了九泉,总有些脸面见你们啊!”眼泪含在眼里,一笑流了下来。
看的周昭和朱飞飞心里特别不是滋味,他们想象不出陆珏独自一人这么些年是怎么过的,一定非常不好过。
“苦了你了!”朱飞飞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他,最后又说了一句:“以后不苦了,我们会和你一起撑,因为我们是一家人。”
一个人肩负许多走了一路,也许不怕苦累,不畏惧恶语相向,最能融化他冰冷内心的便是一句我们是一家人。
就像是一条孤舟在汪洋之中看到了岛屿,让濒临死亡的人重新看到了希望。
陆珏发誓这是他听过最动听的话,不过此时他最想知道的恐怕就只能是周若水是死是活,是否也是毫发无伤。
他张了张嘴,那就要问的话哽在喉咙里,想要说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能把一切的情绪化在了眼神里。
周昭如何不知道他最想问的是什么,两年了他们也费劲了所有,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关系,也是寻不到周若水丝毫音讯,当时的情况那么混乱,妹妹或许真的丧生在那夜的厮杀之中。
可他真不想把这些跟陆珏说一遍,不想再打击他一次。
虽然周昭一个字也没说,陆珏已经知道结果了,早就知道的事,除了心里会疼以外,他的表情并没有多少变化。
只是右手紧紧握在左手的手腕上,紧紧的抓着那两串水晶手串,恨不得融入自己的骨血。
他们清楚的看到一滴滴泪水,落在他的袖口一点点晕开,越扩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