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车里放着暖炉,可在长时间的行走过程中,早已经起不了任何作用了,只能说比外面稍微有点温度。
陆珏就那样被扔在冰凉的车厢躺了几乎整整一天,穿的不算厚重的他,身子几乎已经凉透了。
收回手臂,用冰凉的手搓了搓有些冷得发木的手臂,虽然暖不了多少,至少还是有些作用的。
不知道搓了多久,手臂上才稍稍有了些温度,这才有精力转向焦长清,他低着头坐在靠近车门的位置,恹恹的靠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陆珏微微沉思了一下,刚要说些什么,车门帘被掀开了,焦琛探过身来说:“还有空房,下来吧。”
他只好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就那样大大方方的看向来人,浅浅一笑明知故问:“焦老板带乔某来此,是什么意思?”
“呦,这是醒了。”焦琛并没有回答陆珏的问话,而是打量了他一眼,自顾自的说完,挑开车帘,摆了摆手,“那就赶紧下来吧!还真把自己当成贵人,让人八抬大轿的请你啊!”
陆珏脸色一沉哼了一声,没有说话,便要起身,却因为冻了一路,腿疾复发,两个膝盖上传来一阵刺痛,又重重地跌坐了回去。
“怎么了?”看人跌坐回去不知道何种情况的焦长清心里一急,赶紧扶住了他的手肘,上下打量一眼,确认他没事后又问:“你怎么了?”
“没事。”陆珏颇为无奈、也有些无助的笑了笑:“我的腿受过伤,每到天气阴冷、冬季便会复发。今年天气异常,想必是没做好准备旧疾提前了。没什么,老毛病了。”
他说的无所谓,焦长清听的没来由的心里疼了一下,扶着他的手臂上牟足了力气,“我扶你下去。”
“谢谢,让你们见笑了。”陆珏也没客气就着他的力气,勉强起了身,有些艰难的挪动着步子。
“别看着了,快来帮忙,他的腿上有旧疾,冻了一路走不了路了。”瞪了一眼还站在车旁边的焦琛,没好气的说:“还愣着干什么!”
“真麻烦。”焦琛没好气的说了一句,却还是伸过去手,扶住了陆珏的手腕,入手的是一片冰凉,激的他不又打了个冷战。侧头看了他一眼,不由埋怨:“一个大男人,身上怎么这么凉?”
陆珏也没有端着君子的架子,怼了回去,“你躺在冰冷的板子上冻一路试试,我是家里的老幺,因为身体有旧疾,一家子当宝贝似的养着,怎么受过这种待遇!也就你们敢这样对我。”临了还不忘白他一眼,里外里的意思不难听出他这是在抱怨。
焦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笑了笑:“那,那就对不住了。我们也没想到会突然变天,考虑的自然不周到。”
“道歉倒是不用,我就是想知道你们费这么大力气把我带到这里来,究竟是想做什么?都到这个时候了,也就没有隐瞒的必要了吧!”陆珏真的很会掌握全局,短短的几句谈话,就可以回归自己想要的本题。
“这个?!”这要怎么回答啊!焦琛避开他的目光,笑了笑,“这个我不能说,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
“最后的机会了!”陆珏语气不善的说了这句话,便推开他的手臂,当即冷下脸来,“你们自己说出来比我亲自查出来,或者最后才让我知道,所得的下场可是天壤之别!”这话还真不是陆珏信口大话,真的就他自己这几个人还真不能拿他怎么样。
古有诸葛亮的空城计,寥寥数人退了几十万兵马。就这几个人,他还是有把握靠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说服的。
可焦琛真把这话当成了大话,嘲笑一声:“就你,文文弱弱的样子,别说大鹏了,你能打得过我,我就做主放过你。”
“哼,真当把我一个人绑来,我就没有任何办法收拾你们了是吗?那是你们太小看我了,收拾你们还真是小菜一碟!都不用我那几个手下,焦兄你说是不是?”这话虽说是说给焦琛听的,目光却落在了扶着自己的焦长清身上。
迎着他的目光,焦长清没来由的心慌了一下,身体不受控制的一抖,难道他记起自己了,不可能啊!一面之缘,还有那么多人!虽然焦长清不停的在安慰自己,可心里还是没有丝毫底气!
慢慢低下了头避开了他的目光。
有些东西真的是天然生成的,虽说,陆珏现在以布衣的身份站在这里,浑然天成的气质却是磨没不了的,不怒而威,脸上带着笑,却让人心生寒意!
震慑的让人不敢说话。
等了会儿不见有人说话,让陆珏挺失望的,看来久不居官场,自己连这点威慑力都没有了。
“是我期许过高了,谢谢了!”道了一声谢,随即叹了一口气,推开了焦长清的手臂,扶着门框,步履有些蹒跚僵硬的走进了客栈。
留下站在那里的两个人,各人各心思,心里最煎熬的当属焦长清。
这间客栈相比陆珏他们住的那间要小一点,只有十几张桌子,一眼就可以看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