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他这话,十分的明显陆烨在做挣扎,他心心念守护的家人,真心呵护的兄弟,几者相比,他们才是重中之重!
他看不得陆珏为这些事劳心伤神,那是真心心疼。
可话到嘴边,就在看到站在角落的杨为的那一刻,抿紧嘴,握了握拳头,换成了几句让陆珏寒心的话:“有罪就是有罪,若是太子殿下手里有真凭实据,斩杀了我便是!”
“简直是荒唐!”陆珏简直被气笑了,笑过又觉得不值,“我已经将礼义廉耻全都丢去,低贱到这种地步,难道就换不来你一句真心话!”
陆烨笑了笑,耸了耸肩:“我无话可说!”
“好、好、好!真是我的好二哥呀!”脸耻都丢去了、清明也不要了,可换来的却是如此的一句话,陆珏就觉得心疼得涌起了一股酸涩,紧握起拳头,一拳锤在牢门的栏杆上。
在栏杆上半人高的地方,正好有一个挂火把的钩子,收手的时候没有注意,陆珏的手腕正好擦着钩子过去,手腕内侧立即出现了一条长长的口子,鲜红的血瞬间染红了袖子!
陆烨惊呼一声:“幼哥儿!”连忙用袖子包住自己的手,伸出去紧紧握住他手腕上的伤口,冲着外面大声喊:“来人啊!快来人啊!太子殿下受伤了!来人啊!”
“我没事!”陆珏不领情的甩开他的手,从怀里取出汗巾帕子,想着草草包扎一下就可以了。
却被赶过来的刘茯苓拦住了,他气呼呼的把人拉到白九搬来的椅子上,绷着一张脸,给他上了药,动作熟练的给他包扎起来。
包扎好后,刘茯苓没跟他说一句话,转身就要走。
后面却传来陆珏的声音:“我没事,别让水儿知道,她有身孕,自己还顾不下来自己,就别让她为我操心了!求你了。”
刘茯苓气的咬了咬牙,才压下怒火,只气鼓鼓说了一句,“我没那么闲!”就走了。
等刘茯苓离开后,陆珏站起身走到牢门口,扭头看着站在身边,如同事外人一般的杨为,面无表情的说:“开门!”
杨为皱起眉看着他,一脸的为难:“陆烨是重犯,为了太子殿下的安全,您还是……”
“我想见什么人,做不得主吗?还是杨公公觉得,自己手中的权利可以让你挟天子以令诸侯?”陆珏渐渐冷下来的目光,如利刃一样射在杨为身上,手一伸放在他的后颈上,微微用力握住,冷语在他耳边说着:“你不用提醒我,我知道你是皇上派来监视我的。虽然,你手握皇权高人一等,就真当我不敢收拾你了吗?公公已经残缺之人,怎么还这般没有眼力见,若是因此再丢了这吃饭的家伙,便是得不偿失了!”
威胁的话杨为也听过不少,不知为何今日被他威胁几句,竟直觉得自己后颈一个劲的冒冷气,想要低下头避开他寒人的目光,可后颈被陆珏掐着,只能直视着他的目光。
好久,才颤着声说:“老、老、老奴不敢!”
“希望你说的是实话!”他的表情变化,陆珏全看在眼里,满的笑了笑,收回手,后退一步,抬手指着门:“开门!”
“是!”杨为忍着心慌,颤颤巍巍的上前,努力了几次才算是打开了门,而后自动退出。
门打开了陆珏却没有着急进去,而是站在门口陷入深思,他要解决什么事,似乎大多都是在牢里解决的,想想真是觉得讽刺,自入职以来自己办案不下上百起,怎么会想到自己决定最后离开之时办的最后一案竟然是自己的二哥所犯。
这算不算是天理报应!
谁说苍天无眼,但凡自己有了一点歪心,报应永远来得如此及时!
想到最后想得头都疼了,陆珏还是没能想出个所以然,便收回思绪,走了进去,与陆烨真正的面对面的站在一起,二人竟相对无语。
静默了许久,还是陆烨先开了口,他没看陆珏,只是自顾自的坐下,不轻不慢的说着:“自从我与完颜烈之事败露之后,太子殿下可曾还信我说的话?”
陆珏自嘲般的勾了勾嘴角,哼了一声:“陆二爷的尊称我受的起!既然陆二爷想要与我拉开距离,那我们就公事公论好了!”
闻言陆烨的心下猛地一跳,就连眼皮都跟着跳了跳,抬头看了他一眼,又迅速的低了头,好久轻轻地吐出一句,好像是自言自语:“人不可执于一时执念,一念放下,自在心间!自从那件事之后,你我之间終有了隔阂无论我是否真的是清者自清,对你来说全都有着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