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周若水抬眼看了赵言一眼,又默默的垂下头,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感觉自己的心被什么揪了一下,觉得空落落的,有些酸楚,那种感觉就好像自己又被丢弃一样。
眼泪又划过脸颊,落在孩子的小被子上,晕了一片。
“你怎么又哭了,不是说伤眼睛吗?”赵言在床边蹲下身,拿出帕子给她擦了擦眼泪,专注地看着她,语气尽量温柔的安抚着:“他人虽然走了,却给孩子们留了礼物,这个!”说着又递过去,目不转睛的看着周若水:“就是他留给孩子的,你看看。”
可周若水只是看着赵言,并没有伸手去接。
“乔先生赐了孩子们名字,就已经算是天大之恩了,这个礼物我不再收了。”周若水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失落,摸着空荡荡的左手腕,暗自神伤。
那一刻赵言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又把那个拿礼物的手往前伸了伸:“打开看看吧!这样你就应该是到他是谁了!”
“你不会有什么事瞒着我吧?”赵言没有回话,周若水也没有逼迫他回答,只是微微有些质疑的接过来,把礼物从小包里拿出来,这两个礼物她再熟悉不过,是她与陆珏定亲之时交换的信物,瞬间不由得被泪水模糊了双眼。
她好恨呀!他来了,还救了孩子和他的性命,而他们却错过了。
他为什么不来见自己,是不是他不想要她和孩子了?
可一看到赵言的神情,似乎明白了什么。想伸手抓住赵言质问他,却因为太过激动,又害怕压到自己的孩子,身子向前探出的太多,支撑不住平衡,整个人从床上栽了下去。
“小若!”赵言被吓了一跳,顾不得礼节,赶紧上前扶住她,一边焦急地检查,一边关切的询问:“摔伤了没有啊!伤哪了?”
“那个乔先生就是六郎对不对,他没有死对不对?你为什么骗我?”周若水紧紧的握住赵言的手臂,恨恨地质问。
“我,我去了东陵,我亲眼看见了他的尸体,我没有骗你。”赵言一边一摇头,一边极力为自己辩解:“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乔木南就是他,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还活着!”
“他来了将近一个月,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因为,我……”想要解释什么,赵言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
“他天天看着和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与自己的妻子隔得这么近却不能相认!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不告诉他!”此时的周若水将所有的悲伤化为悲愤,双眼通红的看着他,大声地指责:“你为什么故意隐瞒着,这两个孩子是他盼望了那么久的,你为什么不告诉他,就这样让他带着遗憾的走了!”
“因为……”赵言真的无言以对了,他不知道说什么才能表达自己的歉意,低着头避开了他的目光,哑着声音问:“你怎么知道那个人是他的?”
周若水却没有回答他,只是固执的追问:“告诉我,为什么瞒着我?”
可换来的却是赵言的沉默。
这一举动无疑激怒了周若水,抬手在他身上拍打着:“为什么,你有什么权利阻止我们相认,你凭什么,凭什么,你知不知道,这几个月我有多想他,你知不知道若不是为了孩子,我都想要随他去了,若是我走了,他活着回来看见一座坟墓,该会有多伤心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苏玉竹她们听到声音赶进来,就看到了这一幕,赶紧跑过去,搀起周若水安慰着她。
赵言整颗心都碎了,扶着膝盖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苦笑一下:“我只是有那么一点私心,只是想多留你一天,我不想成这个样子的,比起对你的心我一点也不比他少!可是……”可是娶了你的人是他不是我,我只能龌龊的存着一点点的私心!
他对自己存着什么心,周若水不是不知道,若不是因为临近产期,她断不会在这里呆这么久。
她并不理会赵言说着什么,满是坚定的看着三个女护卫:“玉竹、依蓝,你们去收拾我们的行礼,双云去备马车,我们今天就出发回杭州。”
三人齐声道:“是!”
“等等,小若不能走!”赵言赶紧拦住三人,一眼焦急地看着周若水:“小若,我知道错了,你别走好吗?至少别现在走好吗?你还没有出月子,身子也还没有养好,别这么着急的走好吗?等你身体养好了,我陪你……”
“不必了!”周若水语气笃定的打断了他的话,一边收拾自己和孩子的衣服,一边说:“我已经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若不是因为临近产期,我早早就跟着爹娘离开了!断不会在这多留着一分!”
赵言真是觉得好笑,听的哪一处不是心酸,想要伸手阻拦,却再也提不起勇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