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丰会意点头站起身与陆国豪说了几句,便同朱桢一前一后出了怀仙水榭。
待朱桢在湖边停住不走后,他也止住了脚步,抬头看看已经黑下来的天,犹豫片刻开口:“子钰受伤颇重再加上他还有心悸情况不乐观,我们得做好最坏的打算,虽然现在我们有圣旨在手,但毕竟他也是主审之一,为防万一还是先下手为强吧!”
“二哥之意是要将他至于死地。”良久才传来朱桢幽幽之声。
朱桢背对自己,周文丰未知他的神情,却听明白他的意思。
“或杀或放这全是皇家的事,草民不便参与,还是王爷自己定夺吧!”冲他后背拱拱手,弯身一礼道:“草民周文丰告退。”转身回了怀仙水榭。
朱桢回过头望着他的背影满是内疚,因为当年年轻气盛,害得周家陷入水深火热,如今又因完颜烈与自己妻子的关系心生仁慈,如果自己再不当机立断,只会反受其乱。自己已经过了意气用事的年纪,被困二十几载已经是个教训,在害人害己难免伤了人心。
他伫立在湖边吹了片刻冷风,心中也有了决定,转身不再犹豫就去了春晖苑。
陆珏病的不知人事,刘茯苓虽绞尽了脑汁却收效甚微,如今能不能醒还是未知,只能看天意。全在这守着也不是办法,刘茯苓便好言相劝他们回去休息,并做下保证只要陆珏有一点好转就会前去通知。
四位长辈均已年长长时间如此身体已经吃不消,也就不在坚持纷纷起身各回个处休息去了。
将他们送走后刘茯苓才算松了一口气,可这口气还未松完,小艾就从屋内跑出来,惊慌失措道:“刘先生,不好了,姑爷、姑爷他不好了,您快去看看!”
顾不得点头刘茯苓就已经冲进屋内,一进到卧室就见周若水被谷双云拦着站床边,而床上的陆珏,脸色青紫牙关紧闭,全身僵直颤栗不停,心头不由一紧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见刘茯苓进来,周若水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紧紧拉着他的袖子,苦苦哀求:“我求你救救六郎,快救救他。”
刘茯苓点点头,沒与周若水说什么,连忙跪在脚踏上,用力捏住他的下颚,冲着小艾吼了一声:“快去我房间取压舌来。”
小艾半懂不懂的点点头道:“知道了。”虽然说了话,但是依旧还是站在原地不动。
谁也不是天生下来就是大夫,也不能责怪人家听不懂,只有找个简单易懂的道:“筷子,筷子也行快去。”
“是”这下明白过来的小艾着急忙慌得冲出房间。
小艾前脚出去,意外就发生了,由于分心刘茯苓手下的力气小了,陆珏的牙齿已经咬到舌头血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周若水回头不见小艾回来,一着急疾走几步,来到床边让陆珏咬住了自己的手指,这个时候的陆珏已经没有了任何意识,那股力量可想而知。可害怕陆珏会再次受伤害,周若水咬牙坚持着。
就这样被咬着的手指流下的鲜血,一滴滴滴进了陆珏喉咙,鲜血就似一剂良药,渐渐的他颤抖不再厉害,脸色也开始好转。同时周若水也感觉到手指上咬的力量明显小了,可周若水依旧不敢放松警惕,神情紧张的等待着突发情况。
站在一旁的刘茯苓见陆珏脸色好转,立即托住手腕为他诊脉,时间一点点过去他紧锁的眉头也慢慢舒展开了,他松下那口气将陆珏的手臂放好,起身道:“少夫人无需担心了,少爷已经没事了。”
那颗紧紧揪着的心终于放下,周若水一脸疼惜的看着陆珏:“那就好。”未顾及自己手指上的伤口,取来手帕为陆珏拭去额上汗珠,为他盖好被子后起身走到桌前倒好一杯茶,端着走到刘茯苓身旁双手将茶奉上道:“刘先生请用。”
刘茯苓慌忙接过茶杯,“谢少夫人。”
“该是水儿谢先生,先生数次救六郎于垂危,大恩大德我夫妇二人无以为报,就请先生受水儿一拜。”话音一落,便俯身下拜。
刘茯苓连忙将茶杯放下,伸手阻拦:“这真是折煞茯苓了,别说少爷是我的主子我该尽本分,单单我身为大夫这一点,也不能见死不救啊!”
“那还是要谢先生大恩。”周若水屈膝盈盈一拜。
“谢少夫人信任。”他知道自己如果继续待下去只会客道不断,看了看周若水还在滴血的手指,以此为借口道:“既然少爷已无大碍,茯苓也就先下去了,我就在楼下有事差人叫我,药膏纱布我会让小艾顺路带来。”
“有劳先生。”
“茯苓告退。”
“先生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