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反手一握,握住了她,有意无意间用自己的身子挡住了雪花,挡住了刺骨的寒风,他的另一只手里还提着今天买的一件毛呢大衣,浅绿色,他说很适合她,纯净绚丽,她穿上一定会好看。
两人相互携着走出了小商铺,未免引人注意,他们是做出租车来的,可这会儿可能因为下了雪,很久都没有看到一辆出租车。
两人踏着雪花慢慢前行,灯光照出一片晶莹的世界,美不胜收。
这是临安市的初雪,初雪最美。秦川笑着开口,好看的眼睛望了一眼苍穹的最深处,眼眸变得深邃起来。
顾锦夏刚要问他什么,一辆车不疾不徐地停到了他们身边,车上下来一个人,竟是许久不见的向南天。
向南天明显瘦了很多,下巴上全是青色的胡渣,穿着单薄的西服,从车上急急地下来站到了顾锦夏面前。
锦夏那天他处理完事情回到住处,看到的不是顾锦夏,却是顾媛和她母亲,他一颗心顿时跌入谷底。
这半个多月,他一直在找她,一开始被顾媛缠着抽不开身,最后撂下狠话,徐秀芹母女才不情不愿地回了南陵市。
秦川把顾锦夏往怀里带了带,他们两人都穿着厚厚的衣服,都只露出半张脸,没想到向南天居然还能认得出来。
顾锦夏不想与向南天多说一个字,继续走,秦川始终揽着她,在外人看来,两人就是亲密的一对情侣。
向南天赤红了眼,他苦巴巴找了她这么多天,见了面她连看他一眼都没有。
顾锦夏,你不知道我在找你吗?向南天拦住两人,怒目瞪着顾锦夏,很不满。
顾锦夏皱了眉,我有必要知道你在找我吗?
向南天呼吸一窒,看着秦川亲密地揽着顾锦夏的手,眼里生了刺。有雪花落进他的眼中,既疼又冷。
不要理他。秦川弹掉顾锦夏肩头的落雪,揽着她抬脚就走,雪越下越大,赶着回家的人比平时多,再迟恐怕打不到车。
顾锦夏嗯了一声,和秦川一起往前走,目不斜视。
向南天气的在她身后大喊,顾锦夏,你不知道秦川马上就要和他未婚妻结婚了吗?你还继续和他在一起,你把自己当成了什么?他又把你当成了什么?
向南天的话掷地有声,听的两人都是一颤,顾锦夏脚步微顿,连视线都没挪动一下,反而加快了脚步离开这里。
前面的拐弯处终于拦到了一辆出租车,两人上车离去。
车窗掠过雪花映照下的世界,向南天孤零零一个人站在马路中间,长身伫立,天寒地冻,他却久久没有动一下。
他的目光直直追随着载着顾锦夏远去的出租车,眼里似乎要望出血来。
回到住处,顾锦夏也没有问一句有关秦川和薛伶的婚事。
秦川忍不住,锦夏,我和薛伶
微凉的手指堵住了他的唇,嘘
你不需要解释,我相信你。纤细的手指在他唇间,他呼出的热气喷在上面,暖暖的,痒痒的。
顾锦夏抽回手,却一下子被秦川紧紧抱住,他身躯微颤,眼里有感动和沉郁的光芒。
因为这一份信任,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辜负她。
哎哟顾锦夏忽然痛叫了一声。
秦川紧张地放开她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顾锦夏笑起来,没有,是小家伙踢我。
秦川伸手覆到顾锦夏的肚子上,隔着厚厚的衣服并不能感受到什么,他却煞有介事地弯腰贴着她的肚皮低语,小坏蛋,要好好听话,不许调皮。
顾锦夏眯着眼看着秦川好笑的举动,可下一秒,她却惊讶地脱口说:他们好像听到了,动的更厉害了。
秦川惊奇地拉着顾锦夏进了卧室,空调并未关,两人脱了外套,秦川扶着顾锦夏躺到床上,侧耳贴在她的肚子上,温暖的掌心也覆盖了上去,可半晌毫无动静。
十分钟后,秦川才不爽地直起身子,大掌轻轻揉了揉顾锦夏的肚皮,这家伙,他是故意的。
顾锦夏呵呵笑起来,她也觉得宝宝们是故意逗他的。
秦川待到凌晨才离开。
外面还在下鹅毛大雪,顾锦夏想要留住他,可猛地想到向南天的话,心口一阵涩痛,没能说出口。
路上小心。最后,只嘱咐了这么一句,秦川应了一声,匆匆离去。
他走之后,又是一室冷寂,好在还有宝宝陪她。
秦川看到大厅还亮着灯时,一阵诧异。
在车里凝神细想了半分钟才慢条斯理地推门下车,沉稳地走进大厅。
不无意外的,大厅里坐着人,他本以为会是秦爷爷,没想到是他母亲。
洪盛欣坐姿端庄,一听到脚步声便皱起了眉头。
秦川抢在她前面开口,母亲,您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人已经坐到了洪盛欣的对面,他看到茶几上一杯红茶,已经凉透了。
还不是为了你,你最近回来的很晚,为什么?洪盛欣极力想要看清自己的儿子,可任她睁大眼也不能,她这双眼睛,看来是要废了。
在公司加班。秦川一丝犹豫都没有。
洪盛欣哼了一声,真的吗?我怎么听伶伶说你最近一直在冷落她,我本来还以为你天天在外面和她约会。
怎么会,公司里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做,更何况我离开了三年。
你也知道你离开了三年,这三年里伶伶有多可怜你知道吗?她等了你三年,被人指指点点了三年,薛斌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吗?如果不是她坚持,她父母早逼她和别人结婚了,哪里还轮到你,小川,懂事一点,赶紧把婚事定下来,免得夜长梦多。洪盛欣口气强硬,语气间已经流露出怀疑。
秦川不说话,洪盛欣便不安地挺直了腰杆,循着秦川所坐的方向,严厉地看着他,伶伶说你想要解除婚约,告诉我,这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我提出的。秦川连一丝停顿都没有,毫不犹豫地接了话。
你ashash洪盛欣气的拿起了茶几上凉掉的茶泼到了秦川脸上。
冰凉的水顺着精致的五官流下,有几滴悬在了他的睫毛上,他眉目不动,没有掉下来。
你这样对得起薛伶吗?洪盛欣冷静下来,斥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