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梦琳第一个沉不住气,怒道:瞎了你的狗眼,这种破地方,有什么东西好偷?那汉子道:不是偷东西?那么一定是找东西了。多铎沉思片刻,半真半假的道:昔年有一位英雄葬在此处,我等敬仰他遗德,特来祭拜,以慕其风范。那汉子瞪眼道:和硕庄亲王的陵墓不在这里,你们几个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楚梦琳嚷道:啊哈,你这可露馅啦,我们又没提起和硕庄亲王,只说是一位英雄,天下英雄何其众多,你怎么就知道了?那汉子久居于此,不晓世事,同村人生性淳朴,缺乏应对外界的经验,一句话就给引了出来,大为光火。怒道:那又怎样?我们祖上受恩公嘱托,世代做陵墓的守护者,不容盗墓贼肆意侵犯!
多铎见情势如此,那村人显然知情,听语气对庄亲王并无仇恨,反有尊敬之意。要进入墓室,只有着落在他身上,不如实话实说,当下恭恭敬敬的行礼说道:实不相瞒,在下与墓主颇有些渊源,这位庄亲王乃是我的叔父,请大哥行个方便,在下感激不尽。
那汉子道:你的叔父?你是爱新觉罗家的人?多铎道:正是。那汉子仍然面色不善,冷哼道:同族有什么稀奇?便是亲兄弟间尚可不念情面,手足相残!多铎听了手足相残四字,暗暗心惊。
楚梦琳火冒三丈,那汉子头脑虽简单,认定之事却分外固执,如果换做另一种情境:入口已现,对方仅是前来拦阻的多事之徒,那当然是二话不说,一剑将他杀了。现在偏偏杀了他也无济于事,愤愤地叫道:我们是奉穆青颜穆前辈的嘱托,进入陵墓取得庄亲王遗物,难道你们希望忠良之物永远深埋地底,不见天日?她绞尽脑汁编造说辞,无意中想起纪浅念曾跟她提起,断魂泪与穆青颜也大有关联,又有传言她是舒尔哈齐的情人,只因念着与永安公主的姐妹情谊,是故刻意与他保持距离。姑且死马当活马医,随口叫了出来。那汉子听了这句话,始终板着的脸竟有所缓和,道:你们知道恩公名讳?莫非真是忽然又大力摇头,道:不会,不会的。恩公早已逝世多年,你们还这般年轻,怎能再受她嘱托?嘿嘿,我也不是这么好骗的。
楚梦琳道:笨,谁说嘱托定要面对面亲口托付?穆前辈虽然逝世,尽可留下书信、手谕之类的,或者让她的后人转达,你说对不对?这可算得一场赌注,只愿那汉子全无心计,否则若真让她当场拿出穆前辈的亲笔书信做对证,那就无计可施了。好在那汉子对穆青颜敬若神明,听得与她相关,未多细究,便就信以为真,抓了抓头皮,道:既然是穆前辈所遣使者,自应另当别论
楚梦琳大喜,赞道:对啦!想不到你这个榆木脑袋,终于也有开窍的时候!多铎与那盗墓青年齐声喝道:闭嘴!好不容易劝说得那汉子言语松动,万一给楚梦琳一句话气得改了主意,真教前功尽弃。
好在那汉子没生气,却也没答应,又在头上抓了几把,道:这事我做不得主,还要先去请示村长。你们等着,别走。走到门口,还不放心,又回过头叮嘱道:千万别走了。说完一溜烟的跑远了。多铎暗想:那还用得着你说?看来断魂泪秘密与庄亲王冤屈有关,此事定要即刻查清,你便是赶我走,我也绝不会走。
楚梦琳暗骂:同意我们下地宫,你做不得主。阻止我们,倒做得主了!哼,早知你是个纸老虎,没权管正事的主儿,我何必跟你费这半天口舌?直接让你去喊村长岂不省事?
或是因那村落着实太小,房屋间隔不出几步距离,那汉子刚跑出去,没多大会儿,就和几名村民一齐簇拥着一位老者来到祠堂。那老者身材瘦弱干枯,风吹欲倒,白须白发,眉梢微微下垂,任何时候看来都显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那老者走到正中,双眼逐一略过楚梦琳三人,视线牢牢盯着对方眼睛,楚梦琳从未被人这般注视,或是说审视更为恰当,登感浑身不适,瞪回一眼。
那老者咳嗽一声,道:听说三位便是穆姑娘的后人了。楚梦琳道:是啊,你还不快打开墓道,让我们进去?
那汉子叫道:不对,你们刚刚还说,自己是和硕庄亲王的后人,这一会儿又变了,说话前后矛盾,多半是扯谎。
楚梦琳气得狠瞪他一眼,称他们是穆青颜的后人,是由村长说出来的,而他所谓听说又能听谁说?自然是那汉子了。要说他在转告时故意偏差,设个圈套给他们钻,以那汉子的智商,自是绝无可能,想来是转告时记得不清不楚,回转后却又想起来了。冷哼道:你才说谎哪!大家都知道庄亲王与穆前辈的关系很好很好,好到极点,好得就像一个人,最后就有了男女之事。庄亲王的后人,便是穆前辈的后人,有什么分别了?我打个比方,如果说你是你爹的儿子,又说你是你娘的儿子,这两种说法反倒成了相互矛盾,那不知是谁去外面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