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先生,求求你,放过我吧,我真的不能喝酒。”
隐在阴影处的薛熠麟一愣,脸上快速滑过一抹讶异,他眉头微微一旋,面色阴沉地说:“顾稀玥,你现在,一点尊严都没有了吗?”
顾稀玥低垂的头轻轻一动,她咧咧嘴巴,无声地苦笑了一下。
尊严?他竟然在问她是不是还有尊严?
这五年,她每天都睡在马桶旁边,干最脏的活,做最不堪的出气筒,稍有不慎,便被拖到角落殴打一翻。
尊严?那是什么?能让她活下去吗?
她这粗糙的双手,沙哑的嗓子,惧光的双眼,身上数百道疤痕,还未完全康复的双腿,缺少一个器官的身体,她的骄傲、自信、美丽,不都是他薛熠麟,亲自关照没的吗?
为什么,他亲自毁掉了她,现在,却还要质问她,她的尊严哪里去了?
可笑!可笑至极!
顾稀玥慢慢抬起头,眼中,悄悄漫上恨意,她强迫自己表面平静,咬牙说道:“只要不喝酒,做什么都行!”
“哦?”薛熠麟的眉头一松,双眼漾进一丝戏谑,猝不及防,他伸手指向站在墙角的黑衣保镖,“去亲他!”
话落,包厢内传来一阵笑声,这其中,陈芊芊得意的娇笑声,尤其刺耳。
“快!快!表演啊!”
有人带头欢呼起来。
顾稀玥的瞳孔,慢慢地缩紧了,众人的笑声,仿佛一把把刀子,割进她的皮肉中,让她痛苦得无法呼吸。
她抬头看向薛熠麟,暮然就想起16岁那年,她跑到薛熠麟面前,撅起嘴巴,告诉他,有人想吻我顾稀玥,可我顾稀玥的初吻,是要留给你薛熠麟的。
原来,她的初吻,在他眼中,廉价得,就是一个红尘女子的表演。
她慢慢转头望向薛熠麟,那一个眼神中,没有爱情,没有恨意,也没有哀求,只有如死水那般,无限的绝望。
顾稀玥寒凉地笑了笑,她站起身,拖着因为长久跪立而行走艰难的双腿,一步步地走向面无表情的保镖。
不就是一个初吻么,再视若珍宝又如何?她早已经破烂不堪,一无所有,为了活着远离薛熠麟,还在乎一个吻吗?没意义了。
顾稀玥想着,轻轻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