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云捷把儿子抛到空中又接住:“好宝贝,回屋,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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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微不可见的流光从窗口进来,没入萧知的掌心。
姥爷问:“那孩子能好吧?”
萧知点头:“我给他留了药,各种病症几天内就会消失,智力随之恢复,身体是实体,无法一蹴而就,要到七岁左右才能和正常孩子一样。”
姥爷夹起饺子在醋水碟里翻了个个儿,开心地说:“这就行,现在孩子小,没什么想法,等长大自我意识增强时如果还是现在这样,那孩子的日子就难过了。”
萧知说:“龙崽很可爱,他父亲也值得尊重,过两年安排他们来农庄一次,他们父子这一生都会健康长寿。”
“啊,我是幸运的……大宝贝。”拉宾吃到了包着幸运硬币的饺子,大叫起来。
黎忱逗他:“不该是幸运小王子吗,怎么成大宝贝了?”
“我不要做小王子。”拉宾鼓起小脸抗议,“我要跟钟春秋哥哥一样,长大当农庄的员工。”
“你都上学了,他还是个小屁孩儿,怎么还叫他哥哥?”阿罗夫恨铁不成钢地数落儿子,“这么没出息,老爸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烛阴大神不知道犯了哪门子倔,抑或是尝到了当小幼儿的甜头,从原来的拼上命也要长大,到现在的拒不肯长大,谁都拿他没办法。
但他却对当拉宾的哥哥十分执着,拉宾不叫哥哥,他就不跟拉宾玩,也不许黎下给拉宾糖葫芦吃,黎下如果坚持给,小胖墩儿就打滚儿撒泼,每每这个时候,都是拉宾主动妥协,乖乖叫哥。
易眠和七郎、文晏几个心疼小拉宾,给他出过许多主意,拉宾都不肯采纳,说他喜欢小胖墩儿,如果他不叫,钟春秋一生气长大,那他就没有小胖墩儿玩了。
“笃笃笃。”姥姥对着阿罗夫敲擀面杖,“孩子们的游戏,你一个大人掺乎什么?”
老太太心疼文晏,知道他当乌雅负日飞行时总被帝俊欺负,现在就拿阿罗夫出气,不管什么事,只要阿罗夫和人意见不一,老太太就给另一方向锤。
阿罗夫捧着一大碗饺子,老老实实点头:“知道了,我以后不说拉宾了。”
他种马爹虽然这几年又娶了十来个妃子,但没能再生下一个孩子,就惦记上了他和拉宾,电话不管用,就派了人亲自来接,阿罗夫被逼得没招,去年回去了一次,只住了十来天,就受不了那里压抑的氛围和无法入口的饮食,施展神通逃出王宫,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搞到全套合法手续回来了。
他爹不肯罢休,现在还是三天两头打电话让他回去,前几天跟他视频时,吼得像只被抢了老婆孩子的老狮子,是老太太听不下去,帮他吼了回去,老太太还拿炒菜勺指着老种马说:“拉宾是我干孙子,那阿罗夫就是我八分之一个干儿子,你再敢对我干孙子和干儿子吵吵一次,以后就别想见着他们人了,还有我孙子每个月送你的水果蔬菜,也统统取消,听见没?”
老种马爹过后又给阿罗夫打了个电话,说他只是想儿心切,说话重了点,让阿罗夫别放在心上,以后安心带着拉宾在农庄做客,每年在他寿辰的时候回去看看他就行了。
阿罗夫现在能安心呆在农庄是老太太替他争取的,他在老太太跟前服软心甘情愿。
七郎和沈厚仁把最后两个菜端上来,舅舅招呼大家上桌。
黎下放出一丝神识,看到员工会餐也正好开始,怀江刚走上台准备新年致辞,就没叫他回来。
灼灼和出出年龄最小,负责给大家倒酒。
春晚欢快的序曲想起来,黎下端起酒杯:“为刚刚过去的美好的一年,干杯。”
狐兔柳,宽敞漂亮的员工餐厅,几十张大餐桌摆放得整整齐齐,每张桌子都是二十道热菜十二道凉菜四个汤,高脚琉璃盏中,淡金色的果酒散发着诱人的味道。
怀江的琉璃盏举到半截,忽然想起来什么,转身把身后的巨型屏幕换到微信界面,呼叫桀和斑杜。
视频接通,斑杜身后好几个年轻的面孔,几个人礼貌地举起手打招呼:“怀,怀总管好,是我们想和小风多玩一会儿,您别生他的气。”
怀江十分慈祥地点头:“没生气,只是除夕团圆的时候,我们不能撇下他。”
他举了举酒杯,对斑杜说:“那里有酒杯吧,拿起来,待会儿跟大家一起碰个杯。”
桀的视频也接通了,他身边的年轻人更多,脸一个个都红扑扑的。
怀江问:“你们喝酒了?”
桀说:“没有,是吃火锅吃的。”
一群人舍不得一下把风回农庄的食材吃掉,只用了十分之一,其他全是他们自己买的能买到的最贵的食材,就算这样,做出来的乱炖也美味得不似人间凡品,一群年轻人吃得上头。
怀江了然,让桀找个酒杯,就算只是个形式,也要和农庄的大家一起过。
网名“脸有点疼”的游腾给桀找了个大大的马克杯,他只有这个。
游腾问桀:“要不要给你倒点啤酒?”
桀说:“不用,就碰一下,表示我也参加员工会餐了。”
游腾看着怀江视频里一排排铺着洁白绣花蕾丝桌布的大餐桌和上面丰盛的酒菜,羡慕不已。
吃火锅还带着领带的小帅青年说:“你们的酒是外面买的吗?”
桀说:“不是,小沈大师和贡宝大师酿的果酒。”
游腾说:“一定好喝,小风,你回去说说,让风庄主上架卖一点。”
桀说:“用的是农庄雀园和狐兔柳的果子,卖的话,这样一杯至少得十万才顾得住本,别人会说我们暴利,所以我们老板说不卖,我们自己喝。”
游腾和朋友们心塞地想心梗。
怀江和几百个员工举起琉璃盏,桀和斑杜举起酒杯:“过年了,干杯。”
游腾和朋友们没有看到,杯子送到桀的嘴边时,里面装满了淡金色的液体。
古盲岭。
易家的除夕宴摆在院子里,雪花飘飘,坐在鲜花环绕的户外吃酒席,别有一番情调。
隔壁邻居家。
堂屋中间放着一个热气氤氲的大木桶,白胖的小子趴在桶沿上,抱着个玩具水枪,转着圈圈“突突突”。
葛辽一头大汗地给小胖墩儿搓着背:“快好了快好了,别转那么快,再有三分钟就好,唉,累死我了。”
钟春秋继续转圈“突突”:“我一个神念就干净了,你非要用水洗。”
葛辽擦了一把汗:“人族都这样,说是不能把前面一年的陈灰带到新一年,陈灰相当于晦气,不好,必须洗掉。”
钟春秋说:“咱们又不是人族。”
小屁股一搓,正好结束,葛辽掐着腋下把小胖子拎出来放在毛茸茸的浴巾上:“老板都说了,人族生机旺,咱们学着人族,你也能永远生机勃勃,以后再也不会一睡几万年了。”
小胖子被包得严严实实,放在特制的神衣冢出产实木材质儿童餐椅里。
一头杂毛的英俊青年从厨房出来,把一个热气腾腾的特大号盆放在餐桌上,又端出一大筐水果,三个琉璃盏。
葛辽大马金刀地坐在上座,看到朱厌也坐下,疑惑地问:“别的菜呢?”
朱厌眨巴眼:“你和钟山神不是都说最想吃砂锅乱炖吗?我就做了一大锅砂锅乱炖啊,没别的菜。”
葛辽愣怔了会儿才拍桌子:“今天是除夕,过节,你特么就做一个菜?我们是叫花子吗?”
朱厌说:“可是这一个菜份够大啊。”
葛辽暴怒:“再大也是一个菜,过节至少要八菜两汤,你快给老子做去。”
朱厌不想去,挠头:“我,我,我不会做那么多种菜啊。”
葛辽眨巴眼,然后瞪眼:“不是你说的你跟着林老家的厨师学成了大厨,会做几百样菜吗?要不老子能让你来我家过年?”
朱厌低头,一副老实相:“我看过人家做几百样菜,可我当时是一只鸟,没,没学会。”
葛辽看着眼巴巴等着吃大餐的小胖子,跳起来就往杂毛青年头上抽:“春晚都开始了你才跟老子说,你……”
他巴掌带上了神力,打得生疼,朱厌理亏,不敢还手,只能抱着头跑:“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想做,都烧糊了。”
葛辽更气了,顺手拎起门后的扫把,穷追不舍:“过节呢,你居然说我家的菜都烧糊了,这么晦气,我们春秋的澡白洗了,我特么不揍死你。”
朱厌一看葛辽真生气了,跳过篱笆墙往山里跑,边跑边叫:“我错了,我明儿就找沈厚仁学炒菜。”
葛辽抡着扫把追:“晚了,今儿晚上我和春秋没得大餐吃,你还敢说我们家的菜糊了,你才糊了,你全家都糊了……”
小胖子托着三层下巴,深深叹了口气:“还以为今儿过节,能吃顿安生饭了呢,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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