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灭!必须毁灭!”一声大喝,我睁开眼睛。
回应我的,是无边空旷的寒冷和寂寥。
天地间模糊一片,笼罩在浓浓的暮色和迷雾中,将一切隐藏了起来,丝丝寒气,也让我从噩梦中带出来的暴虐情绪,逐渐冷却了下来。
我发现我处于一片诡异的平原,大地生长着一种……应该是两种褐红色的植物,如同干涸的血。形状相同,但一种只见花不见叶,一种只见叶不见花。两种密集生长的植物,连同黑色的大地在内,都凝结着不薄不厚的冰层,将一切凝冻了起来,晶莹剔透,但又如出一辙,没有丝毫变化,仿佛无限复制一般,从四面八方铺展出去。
世界似乎很大,大到可以从任何方向走,也永远走不到尽头。世界又似乎很小,小到无论怎么走,也只能看到方寸之地,方寸之外,全部隐藏迷雾中,仿若不存在。
我庆幸这世界,存在着一缕淡淡的清甜气息,至少可以让我有一点方向感和目标感。于是没有多少犹豫,抽动着鼻尖辨明方向后,往香气传来的方向追了出去。
很快我又发现,我与植被如出一辙的大地间,好像隔着一层全透明的玻璃,脚下永远如履平地,没有任何起伏,凝结着冰衣的怪花,也不会因为我踩过去而有任何变化,依然晶莹剔透,栩栩如……死。
整个世界死气沉沉,说不出的压抑。
我急于从这寒冷的压抑中脱离,所以追随着那丝香气,脚下也越来越快了。
到最后,甚至是在这如履薄冰一般的世界里狂奔。
突然间,我猛地停了下来,由于惯性,脚下搓着植被面上那层光滑的透明玻璃,滑出去老远。
因为我发现,那丝香气跑到后面去了。
往后面走不远,又发现香气是在前面。
往前走了几米,又发现香气是在后面。
往返几次后,我停了下来,不再做这无谓的举动。
“这是一个不存在的虚假世界。可以很大,也可以很小。往大,可以无限延伸,永远也不会有尽头;往小,就在这目所能及的方寸之间。”
想要脱离,只能找到正确的办法,一味地往前跑,永远也出不去。
所幸这丝淡淡的香气,冥冥中为我提供了一个坐标,让我可以把目标,锁定在一个非常小的范围——香气的源头,就在我停下的周围两三米内,只要找到正确的办法,以此为中心,打破或者识破这个不存在的世界,应该就能出去了。
停下来冷静了一会后,我发现这种情况和“鬼打墙”有些类似。所谓“鬼打墙”,站在灵异的角度来说,就是被脏东西遮住了眼,向大脑提供了虚假混乱的信息,导致人在一定的范围内徘徊,走不出去。
用科学的方式来解释:生物运动的本质,就是圆周运动。当受到一个地方的磁场影响,丧失方向感时,任何生物的本能运动,都是绕圈圈。如果眼睛和大脑失去了修正功能,或者接收到混乱的信息,就会进入生物本能状态,以为是在走直线,实际上是在按照本能兜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