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边听了那么久,老何何尝听不出我的难处,当即一声长长的叹息。
“老方,一开始,我还没怎么当回事,以为你是在累积素材,为了增加戏剧性才那么说呐……结果没想到……你是真的遇到了天大的难处啊,怎么会那么难呢……”
我轻轻一笑:“没事,其实我都开始习惯了,事情未必真像老家伙说的那样严重,你不是觉得他是老骗子吗?既然有骗子的嫌疑,说明夸大其词的地方肯定不少。”
“更凶险的地方我都一样过来了,所以这次,肯定也会渡过去。”
“那老方,还有什么地方是我能帮到你的吗?”老何也不想过多说起这个沉重的话题,转而问。
我摇摇头:“基本上没了吧,你能帮我找到这个人,就已经帮了很大的忙了,将来有机会,一定好好感谢你。”
“那……就祝你逢凶化吉,顺顺利利渡过明天晚上?兄弟们都会等你回来恢复更新,继续说你的故事呢。我回头就把你的情况,大致和群里说一下,尽量争取大伙的理解,至于那些骂人的,用不着你操心,我们会帮你维护好,可以的话,再在群里帮你搞个祈福什么的。”
“祈福就算了吧……我人还好好的活着呢,那画面,想想都尬得不行,真搞了以后还怎么相处。”我挠挠头,光是想到这两个字就有些受不了。
“行,你说不整就不整吧,明天晚上,我们都等你回来的好消息,有啥需要帮忙的,也记得随时知会一声。”
“嗯,我知道……”
聊着稍微轻松一些的话题,陪老何驱车回到家,挂断视频电话,点燃一支五年前的香烟,我关掉手电,背抵墙壁蹲下,看着手中红矮星一样的亮光,开始最后的思考。
一支烟抽完,起身,离开。
如果真如老家伙所说,和老天爷的这盘棋已经走到最后一步,必输无疑,必死无疑,那就使劲想办法悔棋重下,实在悔不掉,就再想办法把桌子掀了,把棋盘砸了。
反正最坏也无非横竖都是死,要让我心服口服心甘情愿认输,不可能。
……
水泥篮球场两边的路灯依然亮着,散发着昏黄暗沉的光,双层活动板房,球场一边的平房,除了那间我进去过的小食堂亮着灯,其余皆漆黑一片,显得死气沉沉。
悄悄潜入,原本死在桥头土路的三条恶狗,尸体已经被拖到拐进篮球场的小路口边,胡乱堆放着。而原本停在岔口上方几米的两辆越野车,果然已经开走。
刺倒年轻道士的位置,一滩猩红的血迹尚未干涸,充分说明从我负伤离开,到昏迷,再到潜回来,总共只去了几个小时。
年轻道士显然是一个很重要的角色,却因为自负托大身受重伤,中年道士极有可能亲自送去了医院,再加上那个肉山一样的胖子,被我一棍子重重砸在脑袋上,可能已经丧命,此时以养殖场做掩饰的魔窟,定然乱成了一锅粥,防御陷入真空期,所以无论救人,还是揭开这里的真实面目,现在都是最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