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都疼。”

姜笙坐在病床上，委屈巴巴地望着秦凛，指着自己的脸，指着自己的胳膊，指着自己的脚：“这里疼，这里也疼，还有这里。”

见秦凛无动于衷，姜笙又把屁股挪过去，把脸凑到秦凛面前，撒娇道：“先生，你看我的脸，都破相了。”

秦凛抬起姜笙的下巴。

小兔子半边脸还肿着，另一边脸仍旧白皙娇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眼神清澈，犹泛涟漪，声音娇弱，语气软糯。

好一个美弱惨。

连系统都忍不住同情她：“啧啧，有人开始卖惨咯。”

“好感度降到及格线以下了，都是因为谁？”姜笙在心里怨怼。

系统闭嘴装死。

秦凛哼了一声，大拇指摩擦着姜笙泛青的嘴角，忽然狠狠地按下去。

姜笙疼得眼泪直打转。

“这一路上都没见你叫疼，这会儿知道疼了？”

“我……”

“今天怎么回事？”

“他冒充您把我骗出校门，然后把我绑上了车。”

“那，他是怎么冒充我的？”

“他派人来给我说，说您在外面等我。”

“你出去没看见我，就不知道回去？”

“我没来得及，就被抓住了。”

秦凛的话一句接一句，让姜笙觉得很有压迫感，不得不正襟危坐，认真地回答问题。但在他目光逼视下，姜笙觉得自己那点小心思无所遁形，她越是想要掩饰，就越要编故事，漏洞也就越多。

她所在的学校并不在偏僻的位置，学校门口人来人往，还有保安在巡逻。

张志林怎么可能那么简单就把人绑走了？

除非……她是自愿的。

那秦凛会不会真的以为她要背背弃他？

姜笙赶紧解释：“先生，我……”

不过这解释来的晚了些，秦凛打断了她的话：“这才多久，就想要另择明主了？”

“不是的，先生，我没有，我只是……”

“只是什么？”

“我只是……对不起，我只是想要让您想着我，让您担心我。”

这大概就是小宠物觉得生活过得太安逸了，想要博取主人的关注，偷偷跑出去玩，结果带了一身伤回来。

秦凛对这个解释不置可否。他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

“那你昨天打架的事情呢？”

“那不是我的错。”

“那是别人欺负你？”

“是那个人说她曾经也是你的……”

姜笙没有继续说下去，但秦凛已经明白她的意思了。

不过是因为宠物之间的嫉妒而已。

尽管他觉得这个小女孩没有完全说实话，但他此刻并不太在意。

他现在对姜笙所有的情绪，大概只是一个饲主对自己宠物的关注。他那么兴师动众的去张氏集团把姜笙给捞了出来，也不过是源于自己的掌控欲。

他的东西，不允许别人触碰。

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了。

但秦凛还是要告诫姜笙：“我记得我说过，不喜欢自作聪明的女孩。只要你听话，该给你的，一分也不会少。那些拈酸吃醋毫无意义的事，不应该是你这样的女孩子做的。你明白了吗？”

他的态度是如此冷淡和疏离，他每说一句话，姜笙的心里就更凉一分。

这步棋是她走错了，错在高估了秦凛对她的感情，好感度远远不能代表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感情。

也错在，她低估了秦凛的冷硬和阴晴不定，这是一个事业有成的成功男人，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愣头小子。

更错在，她不该把她上辈子的那点优越感放到这辈子。

上辈子她跟在秦凛身边三年，一直尽职尽责地做着一个小宠物该做的事情，不惹麻烦，不逾矩。也许是她太乖了，后来秦凛给了她一大笔钱就放她离开了。姜笙拿着这一笔钱念完了高中并考上不错的大学，直到秦凛去世，林叔才打电话告诉她，秦凛将财产全部留给了她，让她回去办理继承手续。

可惜的是，姜笙连秦凛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留给她的只有一张薄薄的遗嘱和一枚婚戒。

她曾经深深地爱慕着秦凛，却也知道自己配不上她，所以当秦凛提出让她离开时，她也毫不犹豫地离开了。但最后的婚戒让她明白，他对她并不是是毫无感觉。

她跟在他身边太久了，也受过了他太多恩惠。她接受不了他的离开，也没法心安理得地拿着他的东西活下去。所以秦凛死后没多久，她带着对秦凛的执念也自杀了。

没想到，她在上辈子自杀了，却在这辈子重生了。

她一直以为是老天爷补偿她，所以重生回来才那么迫切地想获得秦凛的好感。殊不知，这样急迫的心情反而让她落了下乘。

经过这一次的事，她恍然大悟，有些事情顺其自然反而更好。

姜笙闷闷地应声：“明白了。”

“乖女孩。”秦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