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都初定,百废待兴,衿论功行赏,重组内阁官员,这些新升任的官员都是跟着他经过血与火的考验的,忠诚勇敢。
由于上次逃走得匆忙,那三个妃子也被留在了宫中,下场可想而知,如果要保命,只能献身。
按例应处斩,但我阻止了衿的作法,她们也是不幸的女子,入了深宫末承雨露,战乱弃她们在危险丛生的后宫,这是衿亏欠她们的,更何况她们的父兄也曾为国出过大力。
衿沉呤良久,让我去安排这件事。
我一身素衣,并没特别的装饰,只带着一个贴身的宫女来关押三妃的屋子。
房旧破旧,透着潮湿的气息,屋梁上结着层层的蜘网。
扭开生锈的锁,一抹刺眼的阳光射进来,三妃如受惊的小鸟一般向里缩了缩身子。
单薄的素衫,凌乱的乌发,无神双眼在看清是我后露出怨恨的目光,目光如刺,让我如芒在背。
我静默不语,怜悯的看着她们,再也没有昔日的嚣张气息,唯余下深深的恐惧和怨恨。
双方对视良久,终于苏媛慢慢的站起身,下意识的整整衣冠,恢复了应有的漠然和高贵,冷冷地说:你这么急就来看笑话了?
我慢慢的摇头:不,我是送你们走的!
这平常的一句话却让三女极度紧张起来,钱多突然爬过来拉着我的衣摆哭道:姐姐,求姐姐饶命,大人不计小人过,以前的一切都是我错了,不,都是她指使的,求姐姐千万放我一条生路,来世做牛做马还你的情!
苏媛轻视的看了她一眼,冷冷的一笑。
我知道她是误会我的意思了,耐心地解释道:我真是放你们出宫的,不是要来杀你们的!
三人惊疑不定地看着我,待明白我的真正用意后,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赵淑娟试探的问道:你真有这么好心吗?从前我们还设计过你?再说皇上他肯答应吗?
我淡淡地说:人非圣贤,敦能无过?从前的事,都如过眼云烟,我不是那种记仇的人,再则你们来到宫里,成为权势的牺牲品,从末承过雨露,本身已经不幸。丢下你们不顾,是皇上的责任,他心中也有愧疚,所以让我来告诉你们可以出宫,不过要扮成宫女的模样。出宫后,希望你们能找到自己的幸福,毕竟才二十多岁,如果一生就此埋没,末免太可惜了!
三人失神的眼中崩发出生命的光亮,激动的苍白的脸上微微有红晕出,我叹息,无论再苦再难,人总是奢求能活着的。
因为,活着,便有了希望,便可以重新开始;死,很简单,但你的人生也从此划上了句号,再也不能看到明天的日出。
三人化完妆后,由领事太监带着从后角宫集福宫处行出。
我望着她们的背影感叹良久,缓缓的转身离开。
已经是暮春时分,各色花色并末受战乱的影响,依旧开得姹紫嫣红,只是那些没有打理的地方长出半人深的青草,说明了这座宫殿曾经移过主人。
坐在微凉的石阶上,看木槿花一朵一朵的落在眉间衣角,任柔软的风轻抚着秀风,感觉身心真正的放松,才觉得自己好像很久没有停下来看风景了。
微风吹来,有淡淡的薄荷香味送来,我知道,他来了。
我一动也不动地注视着池中鲜嫩如孩掌般的浮萍,并没有回头。
衿挨着我坐下,眼睛望着前面: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