衿眼中精芒一闪,冷冷地说:女人,不该多嘴的时候千万不要多嘴!
衿的喜怒无常是出了名的,所有的人都为我捏了一把汗,空气紧张得像一根拉紧的弦,轻轻一扯就会啪一声断裂。
但我仍然站了出来,清清嗓子说:人非圣贤,敦能无过?与其白白的死去,倒不如活着留下来补过,如果死有用的话,那天下也不会有这么多错误的事发生了!
衿深吸一口气,淡淡地说:你下去吧!
那个暗人对我感激地瞟了一眼,退了下去。
衿冷冷地说:既然他对我不仁,休怪我对他不义!来人,屏弃所有繁杂之物,连夜急行,班师回朝!
我茫茫然地坐在房中,脑子里一片混乱,澹真的造反了?他真的像衿说的那样不甘心作一个闲散王爷,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因为他掩饰得很好而已,但我仍恨不起来,想到幼年时他暗中的照拂,想到他数次帮我,还有落水时的搭救之恩,这一幕幕却是真切地发生在我身边,怎么可能也是假的?
也许他只是想要那个皇位罢了,对我,末必是存心欺骗的,这样自我安慰着,香儿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大军整队完毕,即刻出发!
衿一马当先,浓眉紧皱,紧绷的脸上不露一丝笑意,所有的人都绷紧了神经,带着愤怒一路急行。
燕屏关地处崇山俊岭之中,时常从夹道的山峰中穿过,我看着这一片地势十分熟悉,蓦地记起这里原来是有各能向关外的小路,由于祁军大胜,而且这条路十分难走,所以一直只有少量的士兵把守,但以地势来看,却是狙击的绝妙场地。
凭着直觉我嗅到了空气中飘荡着危险的因子,于是命令停车,一只脚刚迈出车门,无处利箭如遮天盖日的乌云一般扑了过来,情急之下,我拉着香儿纵身一跃,滚了几下躲在马车之下。
蹲在下面向外望去,只见山头上密密麻麻的全是人,都身穿黑衣,臂戴白布条,疯了一般的进攻着,衿也早有觉察,打马换阵,让五千盾牌手围在外围做掩护,五千弓箭手在内作内应,将粮草车马护在中间,展开了激烈的反攻。
正在这紧急关头,衿却拍马朝马车奔来,一连劈开十几支流箭,挑起马车的帘子,急声道:静婉!
他叫了一声正好一支包着油布的火箭嗖地飞射过来,马车立刻燃起了汹汹大火,一股浓烟吹来,呛得我说不出说来,衿却疯狂地扑打着火焰,焦急地叫着我的名字,他白色的袍子被烟熏得污浊一片,把上来劝阻他的人一一震开,不顾一切的冲了进去。
火光中,虽然他的面上染了灰尘,却显得不是那么讨厌了,这时火苗已经燃到了车的底部,我顺过气来,拉着香儿狼狈的爬了出来,来不及呼吸新鲜空气,大声地叫着:喂,我在这里,出来呀,笨蛋!
衿神智混乱,掌力猛发,轰一声,马车便被他震得开裂,他茫茫然地立在乱箭之中,喃喃地说:你去哪里了?
这时数十支利箭朝着衿激射过来,我不知从哪里来得勇气,飞身扑了上去,把衿扑倒在地上,那些箭贴着我的后背飞了过去,吓得我出了一身冷汗。
我在这里,你怎么不躲开?我怒声问道。
衿正要发怒,听到我的声音脸色一喜,紧紧的抱住我道:静婉,你没事?刚才看到马车着火,我以为你
两人一直针锋相对,水火不溶,现在却紧紧相拥,骄傲如他,也会流露出脆弱的一面,一向沉静的面孔也有了焦急的神情,一时间两人都僵住了!
我尴尬地推开他:我没事,多谢你!
他扬眉道:我只是怕你死了没办法折磨你而已,用不着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