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衣,你一定知道我娘在哪里,求你让我见她一面好吗?我真的很想娘!我拿了绢子拭泪哽咽道。
绿衣也勾起了思娘之情,眼圈儿也红了,半晌咬牙道:我明白你的心意,就是冒险也要帮你一回,何况少陵也
我能读懂他的话,我救了少陵,她是替少陵来谢我的,但是傻丫头,少陵和衿是死对头,你这份心意可要怎么处才好?
深夜,月明星稀,暗香生幽,绿衣领着我拐到一片偏僻的居所,还末进门,就闻到花香四溢,这香味是何等的熟悉,是娘平生最喜欢的幽兰香!
捂着嘴,眼泪几乎流了出来,绿衣托着我翻过墙,躲过看守人的耳目,来到一片花坞前,月光下,朵朵绽放的兰花如精灵一般自由地喷发着香味,洁白的花瓣上沾着晶莹的露水,娇俏可人,一座低矮的木屋隐在花海之中,隐隐亮着微弱的烛光,我急步奔了过去,绿衣知我心意,独自留在花坞中,让我们母女重逢!
我轻轻的推开门,便看到娘伏地桌子上低低地咳着,手中还拿着一个小杵,像在研磨香料。我急步上前帮她捶着背:娘,你怎么了?
娘身子一震,不敢置信的的抬起头,手中的小杵掉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响声,她激动的回过头,眼中早已蓄满了泪,紧紧的抱着我泣道:婉儿,真的是你?娘不是在做梦吗?
我忍了泪笑道:不是,娘,你怎么咳得这么历害?
娘拭了泪拉着我的手左看右看,喜不自胜,也不回答我的话,只是拿出一盒盒制好的胭粉,精油还有绣了红鲤戏水的精致香袋儿来:婉儿,娘知道最不喜欢用外面的脂粉,这都是娘亲手用新鲜的百花做的,闻闻看香不香?咳咳咳话没说完又咳了起来。
我忙将东西放下紧张地问:娘,你这是怎么了,别吓我呀?
娘脸涨得通红,连连摆手笑道:不碍事的,这一年多都是这样,老了,毛病就多,没事没事,快跟娘说说你过得怎么样?那个衿有没有为难你?岳家真的反了吗?现在是不是还在打仗?
娘的表情急切而关心,带着微微的激动,我看着她因操劳而粗糙的双手,微弯的腰,不灵便的腿脚,心中一痛,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她看我久久不语,安慰我说:若不想说就不要说了,只怪娘没本事
我按住她的手,尽量语气轻柔地说:我过得很好,娘不用担心,只是,岳阳已经死了!
娘听完这句话如五雷轰顶一般呆住了,她抽开手喃喃自语:怎么就死了呢?
一边说一边茫茫然地东翻西找,似乎在找什么重要的东西。
我忍着心酸拉住她的手:娘,你们的事,我都知道了,哭出来会好受些!
娘眼神怨恨地说:哭?我为什么要哭?他害了我,他害了我话末说完,眼泪却成串的滚落下来,手中捏着一个青色的玉佩紧紧地攒着,脸上的表情又是凄苦又是难过,我抱着她轻轻地拍着。
娘无力地靠着我,语气不带一丝起伏地说:我还记得他对我说这一世都不离不弃,后来却为了功名抛下我在这牢笼里,临别时我诅咒他不得好死,谁知道竟一语成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