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惨笑一声,她这病倒好,不论怎样的伤怎样的痛,只要呕出这口血便能平复了,这一口血最多不过一个小茶杯的量,这人身体里的血都放出来大概能有一盆,看来这伤这痛再多受几次也死不了人。
奔雷不知无双心中想到这些有的没有的事情,只顾着递上帕子小心为主子擦拭血迹,愤然道:太子殿下太过份了,怎么能这样说您
他说得倒也没错,我不配做他的母后。无双淡淡地打断了奔雷的话,没有起伏的语调里听不出喜怒哀乐,只是这样的话说出来任谁都要心酸,无双又说:将这衣服和帕子处理掉,不要让皇上看到,今天的事,谁也不准说出去。
奔雷愕然:可是主子您
奔雷,我是主子。无双淡淡地说,却是半点反驳的余地也没有。
闪电对他摇了摇头。
是。奔雷只能无奈地应了,取过帕子退了下去。
无双无力地靠在墙上,轻叹了一口气,由闪电扶着缓缓向前走去。
昊儿,我们终究还是到了这一步。
无双回到清凉殿,躺了一会儿让自己平静下来。她将这段时间来的事情想了又想,突然觉得有几分凄凉的感觉,原来被孩子抛弃的父母是这种感觉,难怪前世在养老院里看到不少老人明明身子还算健朗,那眼神却已经灰败,如果他们的孩子有来探望,便好像是枯木逢了春,一下子绽放出了所有的生命力。
无双想着想着却又惨笑:并非是孩子抛弃了自己,而是自己忽略了他,因为程安然的事,因为东方辰宠幸月生的事,因为太后的事,自己气怒伤心,便将气发在了昊儿身上,这件事本不怪昊儿的。
无双如此想着,说不上是安慰自己还是揶揄自己,总之心情是慢慢沉下来了,脑子里那些有的没有的事情渐渐理出个头绪,又想起昊儿的事,皱起了眉头。
刚才和昊儿那样吵了一架,倒把正经事忘记了。
无双挣扎着想从床上起来,起来是起来了,可手脚无力,好容易走到书桌边坐下,叫来奔雷:叫太子过来。
奔雷心下一颤,不明白无双这是什么意思。无双向来称呼那孩子做昊儿,从未叫过太子,不知这时突然改了称呼是有什么含义。
奔雷应了,叫人去传。
一刻钟后,昊儿终于心不甘情不愿地来了。
他给无双行了一个标准的拜礼,面无表情地说:参见母后。
免礼,坐这边。无双一边说,一边自嘲:以前这孩子从没有这么规矩。
昊儿在无双指着的椅子上坐下,微垂着眉目,很是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