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于卫灵瑗面前,白衣胜雪,凭虚御风。
那双纤细有力的手轻轻攥着药瓶,她望着面前的毒药,温柔深情宛若凝望着此生心爱之人。
无双淡然自嘲:我自认勘破红尘智冠群伦,唯独情之一字,却穷极一生也无法参透不过幸好,还有十几日可与他相陪,足矣!无双优雅仰首,将瓶中毒药一饮而尽!
卫灵瑗意外地看着她平静的饮下毒药,动了动唇,终是没有说话。
无双转身离去的时候,她方道:还有唐少渊,我穷极一生必要寻到他,让他尝尝被人冷落的滋味!
无双唇边泛起一抹冰凉的笑意:他已经尝够了,此生已经受了诸多苦楚,你又何必,再为难他?倘若音儿真是你们的女儿,你便念在他是音儿父亲的份上,放过他吧!
卫灵瑗猛地被说中心事,不禁恼羞成怒道:音儿没有这样的父亲,我一定要报仇,一定要报仇
无双轻叹,清楚地念道:由爱故生怖,由爱故生忧,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放下才是真正的解脱,卫姑娘,你好自为之吧!
望着夜幕中那一抹雪色的身影渐渐隐去,卫灵瑗心中百味交杂,最终冷哼一声,快速地提气离去。
无双独自行到宫门口时,守宫的侍卫吓了一跳,皇后娘娘?
无双此刻在色惨白,脚步虚浮,夜半而归,嘴角带血,任谁也会惊讶。
无双抹了一下嘴角溢出的血淡淡地说:今晚的事情不准告诉皇上,听到没有?
侍卫对望了一眼,犹豫地道:是!
无双勉强回到东宫,正遇到追风心急火撩地等在门口,一遇到亲近的人,再也忍耐不住,头一晕便要栽倒在地。
追风大骇,剑柄点地,飘起三丈,稳稳地将无双接在怀里。
触到无双的脉象虚浮无力,内脏受到震荡,十分危险,焦急地道:你到哪里去了,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你这样,我ashash我ashash
追风一急,也不分主子属下了,你我的乱喊一气,但到底那句我有多担心你咽到了肚里,急急地抱着无双回到寝殿。
无双从怀中掏出还神草,虚弱地一笑道:把这个草给苏太医,给皇上,解毒!
追风接过草,瞬间明白了无双是因何而为,不觉又酸又苦,手指暗暗用劲,几乎要握碎了这株神草。
无双看他还不动,微微着急道:怎么还不去?
追风苦笑一声道:好,我叫碧儿来照顾你!
无双歇了歇道:我有些累,想静静地躺躺,不用你们服侍了!
追风捏着草,心潮起伏,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倘若自己把这株草扔掉,那么东方辰的病便不会好了,主子也就ashash但他自小从无双忠心耿耿,这种念头不过一闪而逝,随即自责,无双的快乐幸福便是他最大的心愿,他怎么可以眼睁睁地瞧着她因此事伤心一生?
东方辰服了药后,果然觉得全身一轻,又呕出几口黑血来,脸上的青灰之色方慢慢地散去。
太医大喜,忙将消息传给皇后,太后,合宫里沉闷的氛一扫而空,众人的一颗心都放了下去。
唯有追风事情的原委,板着脸高兴不起来。
东方辰病势稍好,便匆匆地来到东宫,无双全身无力,但仍勉力装作如平常一般,正由碧儿服侍着穿衣。
她平时都是自己穿衣,今天怎么忽然要人服侍了?
这个念头只是东方辰的脑海中一闪而逝,随即上前接过侍女手中的腰带替无双系上。
触手惊觉那腰肢细得两手可以合扰,竟是如此不堪一握。
东方辰眼中带泪道:这些天,可累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