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将军放心,本殿下做事自有分寸,你俯耳过来
一番交头接耳之后,宋剀露出壮士断腕的决心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殿下,就这么定了!
程玄拍拍他的肩,眸露必胜之色。
东宫。
一身黑色披风的隐者跪在安然面前:报,属下得到消息,大皇子似乎有所异动,在查元妃的死因。
元妃?安然负手立于花荫下,淡淡地说:不是都处理干净了吗?
隐者道:似乎是最后了断的时候让大皇子跟上了线索,不过他并没有查到确实的证据,只是猜测。
安然摘下一朵洁白的茉莉,轻嗅着,冷月如霜,风吹花木,疏影摇斜。
安然定定地注视着这朵花,脸上沉水般无波无浪。
他的眼睛一向很锐利,也很宁定。
孤寂如雪山寒玉,深情若秋水波粼。
然而当他心生杀意时,眼神就像刚刚淬了火的青锋!寒光逼人!
茉莉夭折,香染纤指。
安然抚着耳边垂下的一缕发,轻叹:大哥这是为什么呢?他的心智在所有兄弟中最低,连三弟四弟他们都不敢轻举妄动,他竟然不过,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也不得不防。
迷雾,你命人好好善后,通知曲山的莫长洛,还有魏将军,让他准备好兵马,以防万一。
代号为迷雾的隐者单膝跪地,重重地点了个头,无声无息地消失。
安然突觉身上一暧,一件厚厚的大裘披在了他的身上。
温和的女音在背后响起:夜深露重,太子要注意身体啊!
安然唇边带着淡淡的笑意,谢谢子夫。
月影下的魏子夫姿色平常,但给人一种很舒服的居家感觉。
论相貌,她实配不上温润如玉的程安然,但两人自大婚到现在,从末红过脸,相处和睦,堪称佳话。
太子是我的夫君,关心夫君是很正常的事情,怎么可以言谢呢?魏子夫依着程安然软语道。
其实程安然因为平日里要商议要事的关系,陪魏子夫的时间很少,魏子夫不可避免地感到寂寞,所幸安然的温柔和体贴弥补了这些。
现在魏子夫靠在程安然怀里,耳朵里除了柔柔的话音只剩下一声又一声轻微而坚定的心跳。魏子夫不知道自己还能再求什么,寂寞、压力,从立志要站在这个男人身边的时候就应学会承受了。
这样一位夫君:他高贵,他美丽,他温柔,他体贴,他专情,他负责,他才能卓越而谦和宽容,他这样的完美却从来不看轻自己,甚至连侧妃都不纳。
魏子夫时常觉得自己会被幸福淹没,陷在一个名为安然的深潭里无法自拔。
走,我们回屋吧!安然携着魏子夫的手走进内室。
魏子夫看着他不进寝室,犹豫着不安地说:太子,已经不早了
程安然温和地一笑: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你先睡吧。
魏子夫心里升起淡淡的失望,但旋即便告诉自己不要为儿女私情误了安然,于是温顺地笑笑,独自就寝。女人啊,无非就是想找一个疼她爱她的男人依靠,程安然做到了,再寂寞魏子夫也认了。
安然回到书房,一拍机括,一个隐秘的阁子打开。
他轻轻地揭开玉枕上的锦绸,捧着那血迹宛然的玉枕,眼中的清冷和忧郁如月晕一般缓缓散开。
一遍一遍地抚摸着玉枕,这是她几乎拼了性命换来的,他怎舍得,拿它当利益之物呈给父皇。
推开轩窗,只见皓月当空,只是不见伊人芳踪,长相思,空叹息。
他白日是宁静的与世无争的太子,唯在夜深人静时,才会卸掉所有的面具,还原真实的自己。
灵至所思,伊人的芳香仍萦绕鼻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