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晓晴在床头不停用湿毛巾擦着她额头上的汗珠，林知意脸上犹自带着泪痕。眼睛里有着自责和悔恨。

明空悄声问安晓晴：“素问她怎样了？”

安晓晴摇了摇头：“这种毒素毒性猛烈，很是奇异，我暂时找不到解毒的办法，只能先用寒气将毒素封起来。过些日子我去问一问先生，看他有没有办法。”

林知意忙道：“我现在就去找他！”

说完话，她又是直接离开。

安晓晴看着何素问苍白的脸，沉默了下来，似是有什么心事。

明空小声问道：“你和小意怎么样，你们没事吧。”

安晓晴摇头：“对付我的人只是乘我不备，他的实力并不强，而小意她发现了这场混乱的幕后者，追了过去，那人狡猾，她最后追丢了。”

明空心中的迷雾渐渐明晰。

会场当时一片黑暗，黑暗让自己心中不安，才会那样担心他们，事实上以她们的实力的确不需要担忧，而最后真正出了问题的，还是自己。

暗暗握紧了拳头，眼中说不出的情绪在酝酿着。

明空转过了身，一步一步的离开了这个房间，回首望去，何素问依旧在那里躺着，仿佛童话里沉睡的公主，只是这位公主，不知道何时才能够醒来。

明空的步伐无比的沉重，楼上到楼下短短几十步的距离，却走了十几分钟。

回到之前的房间，董炔还在窗前站着，窗子已经打开，他嘴里抽着一根烟，静静的看着窗外的繁华喧嚣。

烟雾慢慢散开，散出窗外。

明空不喜欢烟味，即使开着窗子，屋子里还是残留着极淡的烟草气息。

明空看着董炔，问道：“可以和我走一趟吗？”

董炔掐了烟，将烟头放在窗台的纸上捻了捻，丢在垃圾桶里。

“好。”

“不问我去哪吗？”

董炔随意道：“少主定下便是，我自会跟随。”

明空皱了皱眉头：“不要再叫我少主了，事实上我不喜欢这个称呼。”

董炔靠着窗，洒然一笑：“我也不喜欢，但这是规矩，跟着您混，就要叫你少主。”

明空随意摆手：“管他什么破规矩，不叫又能怎样？还有，不要再说‘您’了，你这么说话我听起来别扭。”

董炔道：“那我该怎么称呼你？”

“叫我明空就行，在现世里，我们就是朋友。”

“朋友吗？”董炔身体后倾，眼神有些迷茫，转而轻声笑道：“好，那便是朋友。”

董炔不受黑暗气息影响的时候，还是很好相处的一个人。

看向楼上的房门，明空心神恍惚，在那里，安晓晴在照顾何素问。

拍了拍衣摆，明空坚定的转过了身。

出了门，天气微冷，明空不禁紧了紧外套。

自己本来没有这样虚弱，只是昏迷了一阵子，身体不太适应活动。

董炔从衣兜里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点上。

又是一阵呛鼻的烟雾。

明空皱了皱眉头：“别抽了，对身体不好。”

董炔又抽了一口，把烟头丢在下水井盖上，用鞋底捻了捻，踢到下水井里。

明空忽然开口问道：“怎样能够成为黑暗执卡者？”

董炔立刻把漫不经心的样子收起，换上严肃的表情：“你最好收了这个心思，这是一条不归路，更是一条死路。”

“你告诉我便是。”

董炔张了张嘴，最终无奈的叹气，道：“执卡者的主卡有两种方式，其一是在觉醒主卡之前寻到一张与自身属性相同的卡牌，以一种仪式进行契约，这张卡牌就会成为你的主卡。第二种是自然觉醒，只是这种方式弊端很大，首先你无法保证觉醒一张六阶卡牌，第二你不知道什么时候觉醒，可能两三岁，可能二三十岁，若是晚些，便耽误了修炼的年纪。而成为黑暗执卡者，只需要用第一种方式，再次契约一张黑暗属性卡牌。不同于其他属性的相互排斥，黑暗属性可以二次契约，它会粉碎你体内的一切其他属性，包括主卡。”

明空心中陷入思考。

董炔凝重道：“你最好不要这么做，一旦如此，你就只能离开人族地域，再不能回来。”

明空点头，暂时压下这种想法。

“你有钱吗？”

董炔惊愕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

“借我一些钱，可以吗？”

董炔点头：“我的钱随便用。”

“叫个车吧。”

风大了些，明空身体瑟缩了一下，眸光却更加冷冽。

董炔点头，拿出手机。

“去哪？”

“代码。”

董炔撇撇嘴：“代码？”

明空颔首，悄悄握紧了拳头，语气已如同寒冰一般：“去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