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试还是我试？”余嬷嬷冷笑，“以前觉得，妙璇小姐就是一个特立独行的人，虽然和我们总有些不对付，但至少骨子里还是好的。现在看来，妙璇小姐骨子里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楼妙璇不否认地笑笑，“人不狠，站不稳。”

“在理。”余嬷嬷状似赞同地点点头，“不过，妙璇小姐这药，意在拉拢还是收买？”

“你是想被我拉拢还是收买？”楼妙璇将问题反抛给她，推了推那瓶药，“余嬷嬷，摆在你面前的是条明路。我所求不多，做我楼妙璇的眼睛，帮我盯着你的主子就成。只要你答应，你的手伤我保证治好，你身上的毒，我也会给解药。”

“你以为，你抓走了我，我还有机会回去吗？”余嬷嬷嘲弄地看着她，“长公主不是个愚笨的傻子，一旦身边人脱离了她的掌控，就会失去她的信任。我求药之后，又偷药，已经犯了她的忌讳。她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即便我回去，也得不到重用了。”

“更何况，你说要治好我的手伤。待我手伤好了，长公主难道不会生疑？”余嬷嬷就像是看着一个涉世未深的丫头，嗤笑着她的单纯，“孩子，长公主能有今天，靠的不光是脑子和实力，还有的，便是谨慎。你这样，是斗不过她的。”

楼妙璇却是一笑，“你的手伤好了，她自然会生疑。但不用等到你的手伤好了，你就可以去告诉她——我做这一切，就是为了拉拢你，想让你做我的眼线。然后，你可以把前前后后、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她。”

余嬷嬷怔住了，但以她的聪明，还是很快明了过来，“你是要我以此重获她的信任？你就不怕，我真的出卖你？”

“你也是聪明人。”楼妙璇莞尔，“你在她身边服侍了这么久，对她的凉薄也该是一清二楚了。她的眼里，只有利益，没有感情。必要的时候，能舍就舍。你即便以此重获信任，她也不可能完全信任你了。任何一件事，都可以动摇她对你的信任。没了信任，你的命也就变得一钱不值。”

“而我，”楼妙璇神情笃定，语调铿然，“会是你唯一的退路。”

余嬷嬷看着她，许久没说一个字。

这些年，在长公主身边，干了不少黑心事。心都快冷了。

可这会儿，看着她的眼睛，心头竟是莫名一动，“这瓶药，只能保住我的手，不能保住我的命。妙璇小姐的话，我该如何相信？”

“保住了你的手，就是保住你的命。”楼妙璇笑得别有深意，伸指在药瓶上敲了敲，“余嬷嬷是聪明人，选了我，你不会吃亏。我选你，也不会有错。我们互利互惠，以后的日子绝不会太差。”

看来，那毒药是假的。

余嬷嬷了然，伸手拿了药，拔了瓶塞，就往嘴里塞了一颗，“妙璇小姐可要说话算话。将来，我若有需要，妙璇小姐可不要翻脸无情。”

“余嬷嬷放心。”楼妙璇拿出金针，余嬷嬷马上就配合地伸出手，“当初，你弄伤我的手，就是为了今天吧？”

楼妙璇但笑不语，只默默将金针刺入她手上的穴位。

几针下去，果然见效。

原本肿胀到麻木的手，此刻渐渐消肿，麻木的感觉也淡褪了许多。而且，隐隐有一丝凉意浮上来，徘徊在血脉之间。就连骨裂的地方，都起了一丝蚂蚁啃啮般细细的痛，一时间抑制不住想要抓挠。

余嬷嬷手上耐不住挣了挣，却被楼妙璇一把按住，“余嬷嬷，这是筋脉骨骼修复必经的过程，必须忍住，不然会功亏一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