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柳姨娘，楼清薇就乖乖巧巧地行礼，“薇儿见过娘亲。”

“今天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儿来了？”

柳姨娘拿着一把花剪，正在侍弄一丛花草。见到她来，也只是淡淡地望了一眼，就埋下头继续做着眼前的事情。

“娘，你有多少钱？”楼清薇心里实在急得不行，索性连寒暄都省了，就直截了当地说。

柳姨娘手上的花剪一抖，就把一枝开得正好的花给剪了下来。看着那地上的花，她有些可惜地一啧，就迅速收回目光。然后，眉头一紧，“你问这个干什么？”

楼清薇根本不敢提楼妙璇，眼珠子转了转，就说：“我需要银子！”

“多少？”柳姨娘坐到石桌前，倒了一盏茶，细细饮着。眼睛，却始终上抬，盯着楼清薇的一切反应。

感觉到她的注视，楼清薇心里就是跳得厉害，畏畏缩缩地躲着她的目光。但心里，很快就明白，这样是不行的。

她深吸一口气，就强作镇定，迫使自己迎上了那道锐利的目光。

“几千两！”她语调铿然。

可这番强作镇定的样子，柳姨娘却是早就看在眼里。她淡淡勾唇，就道：“你要那么多银子干什么？你的吃用、花销，我都一清二楚。不过是买些脂粉、衣裳和零嘴，二两银子的月例已经足矣。更何况，我时常还会给些零花。”

“你可别告诉我——”柳姨娘一顿，慢条斯理地提着茶壶，又给自己倒了一盏茶。抬眸一笑，眼里净是看穿一切的了然，“这几千两，是你那个姐姐问你要的？”

“不是！”楼清薇赶紧摇头否认，“这银子，是薇儿自己要的！”

“你自己要的？”柳姨娘笑意深浓，唇边却是噙着一抹讽刺，“你要来做什么？”

楼清薇一愣，就不知道怎么回答了。翻心想了半天，才道：“‘粉妆玉琢’出了新品，女儿实在喜欢。但是，实在太贵，女儿买不起。所以，才想着，到娘这里……”

她说着，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但实则，心慌不已。生怕，她娘只要一个眼神，就能识破她这拙劣的说辞。

但实际上，柳姨娘根本就不用看她，就知道她在撒谎。但柳姨娘似乎并不急于拆穿她，而是捏着茶盏，若有所思，“什么样的新品，能要几千两？”

楼清薇这才惊觉——这是一个显而易见的漏洞啊！

她顿时暗骂自己的愚蠢，硬着头皮，支吾道：“娘也知道，‘粉妆玉琢’的东西向来是最贵的，又都是紧俏奇缺的。所以，所以……”

说到后头，连她自己都觉得无力。

头越埋越低，根本不敢看柳姨娘一眼。

“行了。”柳姨娘淡淡道，冷冷地瞧了她一眼，就哼道：“你一贯不会撒谎，却要为一个不相干的人，做这种蠢事！”

“几千两？”她冷笑一声，“就是一文钱，我也不会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