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好就收。
寥寥四个字,却是重如千钧。
楼妙璇心头一紧,就是不动声色地往后一退,屈身行礼,“多谢公公。”
“太后她老人家还说——”肇公公粲然笑道,“你是个识大体的孩子,将来是要嫁入皇家的。皇室女子,安分守拙是大德。她也喜欢这样的孩子。所以,你可千万不能让她老人家失望啊,知道吗?”
安分守拙?楼妙璇微有些怔愣,对上肇公公那双笑意盈盈的眼睛,心头却是有些发凉。
与其说安分守拙,倒不如说是隐忍退让。也罢,昨日拿刀胁逼萧意浓,本就不智。趁此机会,蛰伏下来也好。
楼妙璇心中冷笑连连,可面上却是守着本分,“太后娘娘的教诲,臣女定会铭记于心。”
“这就好。”肇公公意味深长地笑笑,就一甩拂尘,“那杂家就告辞了。”
“肇公公慢走。”楼妙璇慌忙恭送。
黎雁蓉一直盯着肇公公离去的背影,直到这一行人都完完全全走远了,她才稍稍放心地收回目光,低低问楼妙璇:“那个公公,是不是又说什么了?”
“都是些很平常的话。”楼妙璇云淡风轻地耸耸肩,“一点小事,不用放在心上。”
可黎雁蓉也不是傻子,一眼就看出来这话的背后隐藏了多少的心酸。不过,楼妙璇一贯都是报喜不报忧的性子,凡事又喜欢自己扛。她暗暗看着,心里很不是滋味。可偏偏,又是帮不上忙。
可帮不上忙也就罢了,偏偏还成为了她的拖累。
想到这里,她羞愧地垂下了眼,心里真是又气又恼。
“璇儿!”杜子腾一脸担心地走上来,将她从头看到脚,又不放心地前后看了看,“哥哥听说,你昨天整日都不在侯府?你去哪儿了?”
“哥,”楼妙璇看着他担心的样子,赶紧给个安抚的笑容,“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杜子腾抿着唇,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将出的那点疑问,最终还是生生按捺了下去。
“罢了。”杜子腾无奈地叹息一声,将她往里面迎,“你只要好好的,其他的,哥哥都不过问。”
“还过问啥呀!”范良春看着柜台上一水的金银,眼里就是藏不住的贪婪之色,连声啧啧:“以楼小姐这身本事,还能出啥事儿啊?你们看看,她那双回春妙手换来了什么?不光是这无数的金银财宝,还有咱们陛下御笔亲书的金字招牌。哪个都是别人羡慕不来的!”
“你懂什么呀!”黎雁蓉气恼地瞪了他一眼,就把他往旁边挤,“你以为,这些东西,来得很容易?这里的哪样东西,不是我家妙璇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才换来的?你们这种人,成天就知道奉承巴结、锦上添花,就没见你们有雪中送炭的时候!”
“诶,妹子!话不能这么说呀!”范良春闻言,就是一脸委屈,“前些日子,闹鬼疫的时候,哥哥我在慈济堂可也没少帮忙吧?哥哥在这儿忙的时候,你也是亲眼见过的!你要这样说的话,可真要寒了哥哥的心了。”
“张口闭口就是‘哥哥’,我跟你很熟吗?”黎雁蓉不悦地瞪他一眼,转头就对楼妙璇说:“妙璇,有了这些,要还慈济堂的那些债,应该就够了吧?”
楼妙璇这才想起这茬,赶紧问杜子腾:“哥,慈济堂欠的那些债,还没还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