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萧意浓拂袖，目光狠戾，步步进逼到她眼前，“你来了京城这么久，可曾在坊间听到过关于你娘的只言片语？本宫身为大靖的纯懿长公主，背负的是整个皇室的颜面。当年既然能成功嫁给你爹，就说明本宫不是皇族中的无名之辈。你真的以为，陛下点了头，太后点了头，就是给你脸了？”

“明天，你就会知道——”萧意浓冷笑一声，伸手鄙夷地拍拍她的脸，“你这张脸，一钱不值！”

“母亲！”楼妙璇身子一弯，往后一退，避开她的触碰，含笑屈身，“女儿这张脸，自然是不能跟您比。母亲身份贵重，自然压得住外面滋长的流言，可却未必压得住今日在场宾客心里的那声嗤笑。不管陛下和太后会如何替我娘正名，那都不过是个形式。重要的……”

说到这里，她骤然抬了眼，望着萧意浓的眼睛，微微笑起来，“重要的是能在母亲的心里，扎下这一根刺。让您就此坐卧不宁，寝食难安。已然足矣！”

“楼妙璇！”萧意浓脸色一变，就扬手指着她的鼻子，大声骂道：“你真不怕本宫现在就杀了你？”

“母亲若是敢杀，为何到现在还迟迟不肯动手？”楼妙璇进逼上来，眉眼之间，难掩女儿家的娇俏动人，笑容宛然却又难掩凌厉锋芒，“母亲也是聪明人。知道女儿为何不敢杀你，自然也知道为何杀不得女儿。母亲虽然乖戾跋扈，却是个惜名之人。若说当年之事对你没有半分影响，那为何母亲这些年还领着自己的女儿醉心慈善？不就是想借此洗掉之前的骂名吗？母亲若在此时杀了我，那之前的努力，可都全废了。”

“你！”萧意浓气结，转眸却是低叹一声，“很好。”

旋即，拂袖转身，厉声喝道：“给本宫一把火烧了这院子！”

一声令下，那些丫鬟婆子就冲进内堂，开始打砸、放火。

“你们干什么？不能烧！不能烧！”黎雁蓉大惊失色，刚想上去阻拦，却是被楼妙璇一把拉住了，“让她们去烧，左右也不是没地方住。烧了这院子，毁的也不过是侯府的财产。若因此不能回侯府，那外面传起来，也只会怀疑到……”

她眉头一挑，目光意有所指地落在萧意浓的背上。

萧意浓猝然转身，厉声道：“真有你的！说得条条都对本宫不利。本宫倒要看看，本宫就是把你逐出府，又如何？”

“欢迎之至！”楚令旭踩着头顶的瓦楞，动作轻快地到了檐角，低眸看下来，就是飞扬恣意的一笑，“长公主要是把我们家小辣椒逐出府，我们楚家把她领进府也是名正言顺。到时候，她做了我们家二少夫人，我一定向长公主殿下奉上一杯谢媒酒，以表谢意。”

“楚二公子，”萧意浓凝肃的神情，蓦然明媚几许，轻笑道：“你到我们侯府内院来做什么？你如此行事，就不怕坏了楼家女儿的名声？”

“名声算个什么东西？”楚令旭顺势斜躺到了房檐上，抱剑悠悠望天，懒洋洋地说道：“她不在乎，我也不在乎。”

萧意浓气得想要骂上两句，几个缁衣男子却是从天而降，在她错愕的目光里，迅速打水扑灭了刚起的火势。

萧意浓看得一呆，“你们是什么人？怎敢擅闯侯府内院？”

“长公主殿下，你不是吧？”楚令旭转头看来，就是幽幽一笑，“连烈寒军的‘骁骑十三鹰’都不认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