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湛有些疲惫地掀了眼帘，声音低沉微哑，“嗯，本王也有这种感觉。”

“你也有这种感觉？”楼妙璇眼里一亮，就思索道：“如果有人故意在制造这种瘟疫，那为何却是让一个樵夫无意发现的呢？而且，藏尸枯井之中，看似隐秘，却又不排除被人撞见的可能。一个苦心研制瘟疫的人，本该心思缜密，却会犯了如此低级的错误。本不用巧合的事，却又要做成巧合的样子。目的，又是什么？只是为了让一切看来更为迷惑吗？”

“嗯。”萧湛含糊应了一声，就是若有所思，“说下去。”

“更诡异的是，我们刚刚发现疫病的源头。陛下，就被发现染疫了。”楼妙璇音调微沉，“而且，早上在御书房的时候，我还探听过陛下的脉息，并无染疫的迹象。为何我们一回来，陛下不但染疫，而且还在疫情的基础上生了诡异的变化？”

“普通人染疫，都会有一个潜伏的过程。但即便表象未见，脉象也会有些许的变化。陛下染疫，不但直接跳过了普通患者潜伏的过程，而且一染上，病情程度就已不浅，还生了诡异的变化。”楼妙璇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我隐隐有种感觉，感觉这幕后的推手……”

她扬眸，看着萧湛，一字一顿，“或许，就在我们身边。”

萧湛眼里明显一滞，显然是认同了她的说法，微微点头，“此事，你知我知，切勿外传。”

她当然知道其中的利害，点点头，“殿下放心。”

萧湛转而问道：“你老实告诉本王——陛下的病，真的有望治愈吗？”

“当然！”楼妙璇毫不犹豫地点头，“只要找到紫苓香，一切不在话下！”

按照现在的说法，萧铖体内的病毒，应该已经变异了。虽然变得更为棘手，但只要用了紫苓香，将那股阴邪之气遏制下去。余下的诡异变化，也可循着脉象加以治疗。

而离开的这段时间，只要有她的基础方剂稳住病情，也出不了大事。

奇怪的是，萧湛听到这话，表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眸中那一抹看不穿的幽暗，变得更为深浓了。使得他整个人，显得更加神秘莫测。

不到三天时间，日夜兼程，终于是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了。

一带远山，苍翠欲滴。长河如练，蜿蜒在群山之间。

“主子，前面那座山，就是我们要找的了砀山了。”燕藏锋骑在马上，低身凑到马车一侧。待萧湛撩开车帘，他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指着前面的高山，“您看，要不要派个人，前去打探打探？”

那千仞高峰，如锋利的刀刃直插霄汉，巍峨陡峭，令人心惊胆战。

萧湛目光顺着他所指的地方，稍作停留，便收回目光，略略点头，“也好。”

此次出行，“骁骑十三鹰”亦是随行在侧。

燕藏锋立即挑了一名得力的斥候前去打探，而其他人则留在原地休息。

马车内，楼妙璇此刻正窝在角落里睡觉。一路的颠簸，她早已习惯。这会儿停下来，她反倒有些不习惯了，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

她眼神恍惚地看了一圈，“到了？”

“快到了。”萧湛看过来，见她仍是一脸倦色，不由微微皱眉，“可以再睡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难得能从他嘴里听到如此温柔体贴的声音，楼妙璇感觉就像浸泡在一汪温水里，舒服之余，疲惫之感也顿去不少。不由，懒洋洋地哼了哼，便是两臂一伸，毫无形象地伸了个懒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萧湛看着她那大张的嘴巴，简直就像在看一只罕见的怪兽。满眼，都是惊奇，还有不愿与之为伍的嫌弃。

看到他眼里的嫌弃之色，楼妙璇就是浑身僵硬。然后，很是别扭地，把嘴巴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