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妙璇脑子浑浑噩噩的，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萧湛就站在她的面前，柔声轻唤：“璇儿，该起了。”

那样温润的眉眼，笼在阳光里，温暖得好似顷刻就融进了心里。

她睁着迷蒙的眼睛，怔怔地看着。

明知道是梦，却丝毫不愿清醒。

见她不愿起来，萧湛宠溺一笑，弯弯的眉眼，细润的眼波，好似一个温暖的大男孩。含笑看着她，朝她伸出宽厚的手掌，“是不是要我拉你起来？”

楼妙璇却是腻着不愿动，孩子气地伸了一个懒腰，就将他一扯，扯到了床上。

萧湛摔到床上，也不恼，笑着点点她的鼻子，“小懒猫，该起床了。”

她却像是没听见一样，坏笑着，翻身将他压在了身下。欺到他身上，低低嗅着他身上淡淡的兰麝之气，腻声唤道：“萧湛。”

萧湛扬眸，“为何叫我？”

她笑，“叫你，还需要理由吗？”

他也笑。

她像得了难得的趣味，开始一遍一遍地唤他。

可唤着唤着，她却落下泪来。

“你很好。”她苦笑一声，低低叹息，“可惜，不是他。”

这世上，有一个人，或许永远都不会这样顺着她、宠着她。甚至，也不会有如此温柔的眼眸。

但这个人，在她心里就是不一样的，谁都替代不了。

意识到这点，她毅然冲出梦境，缓缓睁开了眼睛。

晨曦在两山之间的夹缝里，只露出窄小的一线，还是高远难及。

楼妙璇有些怔忡地看了半天，脑子里仍是一片混沌。她微微撑坐起来，疼痛从四肢百骸席卷上来，疼得她一下子又跌躺回去。

她愣愣地看着上方一线的天空，艰难地回忆着。

最后的记忆里，萧湛的手臂始终紧紧地环在她的腰上。他们随波沉浮，用力浮泅，却仍是被大浪一拍，失去了意识。

那么，萧湛呢？

她慌忙不顾身体的疼痛，重新撑坐起来。这一看，才勉强松了口气。

萧湛，就在几步之外躺着。

只是从此刻的角度，根本无法看清他的脸。

楼妙璇气息一沉，就赶紧听起了他的脉息。

还好，呼吸和心跳都在，还活着。只是，脉象却是不怎么好。

想来，以他的身体，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也是不死也伤。

楼妙璇不敢怠慢，咬咬牙，就强撑着爬起来，到了萧湛的身边。

萧湛的头歪向一侧，气息有些紊乱。

她半跪下来，将他的头扶正，唤道：“萧湛？”

萧湛双目紧闭，紊乱的气息里，透着一丝焦灼，颊边也起了一丝诡异的红。

“难道发烧了？”楼妙璇喃喃一句，就探了探他的额头，倒也不是很烫。她有些纳闷地拧了拧眉，就赶紧检查他身上是否有伤。

“璇儿……”萧湛突然低喃一声，声音轻到，瞬间就飘散在风里。

即便是楼妙璇这样的听力，也未能听清。她一顿，就凑近了，问他：“萧湛，你说什么？”

“璇儿……”萧湛又是一声低喃。

这声音，低低浅浅，却有一丝令人醺醉的酥软。亲昵，缠绵。

楼妙璇被这样的声音一勾，心里就是一热，一点点腻软沉陷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