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扇扇知晓自己的危险处境之后,对于练武之事勤谨了许多,不仅晚上拳法比以往多练了许久,还主动在清晨增加了剑术课业。扇扇知道石老不可能保护自己一生,扇扇也不愿一直受人保护。但那些奉神的异域之人绝不可能轻易罢休,只有自己强大了,才不会成为大家的累赘,只有强大了才有权利知道问题根源所在。
只是石老头这个老师像是并不称职,这近一旬之久,还是没有教给扇扇是么绝世武学。哪怕扇扇主动要求练习剑术时,石老头也只让他自己挑选一卷,亲自演练一遍再做些指点,时不时纠正一下扇扇的动作和力度,剩下的便不去管了。
扇扇虽说对石老头散漫的教学风格也有些不满,倒也是不着急,武学之书他也翻过不少了,他知道,学武之初那有什么醍醐灌顶一日千里,只要是把那一横一扫,一刺一挑这些简单的动作练了千遍万遍万万遍,自然通透无碍,力蕴万斤。到了那时再去拣选拳法也好剑法也罢,应该是手到擒来。
尽管扇扇对练武重视许多,但那些书卷课业以及白日里的交友玩耍也是绝对不能落下的。那可是姨父爷给扇扇定下的规矩。
今日扇扇刚刚练过了剑术,没有丝毫困乏之意。心道自从早起连剑,倒是很少犯困了,起得早不一定困顿,睡得多不一定抖擞。只是为什么是老祖最近反而都要我叫他起床?书上不是说越老越少眠吗?
扇扇洗漱完之后,进了屋去,看到石老祖还在酣睡。屋里有些酒气,扇扇也不知道这天下第一为何不胜酒力,上一次在屋顶喝酒要不是石老祖醉酒误事也不至于晚了和君澜的烤菽豆之约。而且明明昨晚自己入睡时,石老祖还未饮酒,定是半夜里犯了瘾又去偷舅公爷的酒喝了。扇扇换了一身黑色深衣,自己简单束了头发。却见石老祖还是没有醒。
“石老祖!”扇扇抓着是石老的胸口的衣襟喊道:“今日我得去见刘据表叔,你快起来吧!”
石老头用粗大厚实的手掌轻轻拍了拍扇扇抓在自己胸口的小手,都未睁眼道:“知道了知道了。”说着话又从榻边摸了酒坛子,迷迷糊糊的往嘴里倒了一口,咂么咂么才又咽下。这才睁开眼满足的道:“酒可催人眠,亦可叫人醒呐。”
石老头有些磨蹭地下了榻,稍稍整理了一下灰白的头发,就佝偻了身子出房门洗漱,之后又去安排车马。
扇扇只以为之前石老祖之所以显得那般苍老残烛,是天子老奴和大将军府管家或者其他什么身份的需要。所以石老正式成为自己师傅那晚之后,恢复了许多精气神,甚至连身子都直了起来,不过是因为不再需要伪装了。但是只要出门见人,石老还是会作出一副快要入土的样子。
扇扇不知道的是,石老轻描淡写的和那域外之人的三场大战,对于已过期颐之年的天下第一来说是多么巨大的消耗和损伤,否则何至于要修养五年时间。更不知道自己那无意之间豪气要酒之举,又给石老带来了怎样的心境变化,带来了怎样的突破变化与焕然生机。
不一会就有婢女在扇扇的小小院落门口道:“公子,车马已经备好了,石管家在偏院门口等着您呢。”
这座小院是大将军府的禁地,除了扇扇自己,石管家和大将军以及将军夫人,任何人任何情况下,都不可入内。连小院内的打扫、搬除等事也都是石管家和扇扇自己完成。负责传唤和通知的婢女从来都只有门口这一位。将军府的下人们都知道,这名不及十八的芳龄婢女,是随石管家一起来到将军府的,除了传话的活,其余杂事几乎一律不做。
扇扇答应一声,走出院门,抬头看着那婢女可爱一笑道,踮起小脚招招手作要说耳语状。
名叫小安的婢女相比将军府其他婢女,都要冷面一些,从来不吃扇扇蜜饯言语那一套,只会安安分分的最好一个下人的分内之事。看扇扇如此做派,只当这小孩子又要说些不知道从哪学来的俏皮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