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全是因为那一身雪白,仅是那份气度和样貌,的确承称得上仙风道骨,散逸飘摇。
老头白眉白须垂而不密,尽管老了,五官依然深刻明朗,想必年轻时,一定是一等一的风流男子。
更重要的是,老人及其高大挺拔,就算石老现在已经尽可能地挺直了身子,大概也还是只能到风融的腋下。
“他石放可以进得,我风融便进得。”说着话,雪白的老头像是看完了书简上最后一个字,走出小院,随手一抛,那竹简就轻飘飘的进了小屋子。
扇扇见老人并没有因为自己刚才的言语恼怒怪罪的意思。
赶忙跪拜道:“晚辈霍嬗,拜见风老祖。”不待风融说话,扇扇就继续道:“您别听君澜的,这个小院子,风老祖自然是进出自由的。晚辈常听老师说风老祖武力通天彻地,道法玄妙至极,今日得见,更觉风老祖器宇不凡,才貌双绝。”
风融低头看了看地上这个小不点,又看向石老说道:“石放,这小家伙才如此年岁,怎的就跟你似,鬼精圆滑?”
石老却引以为傲,自豪道:“那是当然,唯有如此才能不吃亏啊!”
风融懒得搭理石放,只是认真地看着扇扇,这是这位仙气飘摇的老人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观察扇扇。但是看来看去,除了根骨周正,血脉磅礴一些,也并没有发现什么惊人异常。
风融左手轻抚,没有触碰到扇扇,但扇扇却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拖了起来。
风融托起扇扇之后,身体转向另一边,面对着小院与将军府正院的隔墙笑道:“小妮子又是有些进步,出来吧。”
刚刚站起身来的扇扇,便看到舅公娘推开木门,翩翩走来,轻甩云袖,对着风老祖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女子揖礼道:“拜见风师叔。”
扇扇惊诧异常,他何曾见到过如此小女子模样的舅公娘。
按照舅公娘的性子,难道此时不是应该大叫一声:风老头!谁给你的胆子闯入这大将军府的?
然而风融却是对长公主的这声称呼很不满意,冷哼一声便拉下脸来。
“我不是你师叔,此事说与你说了很多遍了。虽说石放曾偷学过武当道家心法,但因性情顽劣懒散,从来就未能拜过吾师。”
“得了吧,你那师傅还不及我八成功力,你要是早着点跟我学武,如今也不至于本领这般稀松,害的我难逢没对手。”
石放揣手放在了袖口之中,摇头晃脑道:“高处不胜寒,高处不胜寒呐,你啊,怕是永远都体会不到我的孤寂了。”石老祖故作悲痛状,凄惨惨的地哭诉道。
风融老祖像是早就习惯了石放的正话反说,冷嘲热讽。而是自顾自的露出了忧愁之色,转而,又像是有些疑惑不解,随机仰头闭眼。站定许久,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见风融如此状态,在场之人都是不再出声言语,哪怕石放也是静悄悄的。
这期间,大将军也从宫中回府,该在正院里没有找见长公主,便也来到了偏院里。
但是感受到院内安静的氛围,便没有出声,只是冲着石老祖和风老祖默默行了一礼,便和长公主站在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