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一个提着药匣子的年轻人走过来,自觉的让出条道来,让他走到三爷跟前。
三爷抬头瞧他一眼,淡淡说一声:“你也不行。”
“老子是神医,医死人,肉白骨,你说我不行?”医不归出口成脏,骂。
“悦儿说你不行,你就不行。”三爷冷冷道。
“让他进来。”屋里传来沐婉悦精疲力尽的微弱的声音。
三爷往旁边让了让,双眼却红了。
医不归踏上台阶,没有踩落一片碎片。
屋门打开,又关上,三爷几乎要怒发冲冠。
沐婉悦没有让他进去,他绝不会进去。现在这个时候,悦儿的话于他就是全部。
可他心里的难过却堆积成山,压的他透不过气来,这一刻,他怨自己为什么不学医,为什么帮不上他的悦儿!
又过了一个时辰,日过中天,阳光灿烂明亮,几乎将院子里每个阴暗的角落都照的亮堂堂。
屋里也必有阳光,只是不知道,沐婉悦心中是否有阳光。
屋门终于打开,是医不归开的门,衣衫虽然整理过,一看就曾经乱过,头发虽然拢过,一看就曾蓬过,连脚下的两只鞋子都穿颠倒了。
三爷一直血红的双眼,犹如滴血,紧紧盯着这个简直气若游丝的人。
“你进来。”医不归对三爷道。
三爷起身,走进屋里来。
屋里躺着两个人,封氏躺在床上,面色红润,呼吸均匀,已经救了回来。
窗边贵妃榻上躺着沐婉悦,面色苍白,嘴角还有未擦干净的血迹。
她的衣衫虽然也整治,到是一看就知道曾经乱过,她的头发也是如此。
她和医不归究竟在屋里干了什么,没人知道。
她现在是生是死,三爷也不知道。
三爷也不敢问。
幸好医不归说出了他不敢问的问题的答案:“她还活着,两个人都活着。”
“悦儿。”三爷扑到榻前,握住沐婉悦的手,轻轻唤了一声。
沐婉悦慢慢张开眼,歪一歪头,咧嘴朝他笑了笑。
“悦儿。”三爷声音呜咽,又唤了她一声,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你哭的样子真丑,当心医不归那老混蛋笑话你。”沐婉悦弱弱的说一句。
三爷擦干了眼泪,嘶哑声音道:“这世间,我只怕你一个人笑话,其它都是浮云。”
“你们俩个要秀恩爱,等我死了再说,莫当着矮人说短话,当着秃子理头发。”医不归喘着粗气道。
沐婉悦从床上爬起来,朝他笑了一个:“你说过,我只要笑一个,就算是还了你的情,我现在笑给你看了。”
医不归忙伸手捂住双眼,嚷:“我看不见,我看不见你就是没笑,你记着,欠我一个人情,我什么时候要你笑,你还得笑一个。”
“我替悦儿笑一个给你看!”三爷飞步过来,扯开医不归遮着眼睛的双手,朝他龇了龇牙。
再英俊的魔鬼他也是魔鬼!
医不归打个寒噤,推开他,去桌边摆弄自己的药匣子,声音淡淡:“亏我来的及时,不是说给大爷瞧病么?怎么你们两口子未卜先知,让我来救一个上吊的妇人呢。”
“家事莫问,现在出去瞧你该瞧的人。”三爷揪着他的衣襟,将他拎出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