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嫁进王府十几年,也只见识过两回!”齐英娘伸出两个手指头给沐婉悦看。
“那一回是为什么?”沐婉悦竟然还有闲心问这个。
她这个人就是这样,越是绝地反倒是越镇定。
除了镇定,还能怎么样?既然惶惶不安也是死,镇定也是死,何不让自己死的好看一点?
沐婉悦一直是这样以为的。
正是因为她有这样的觉悟,前一世才能比别的圣女多活几十年。
“那一回是因为三皇子无印谋反,刺伤了圣上,从宫中逃跑。为了追查无印的下落,不过那一次他只是动用了皇城司的半个情报网和皇府三十六个侍卫。”齐英娘告诉她,双眼紧紧盯着沐婉悦的脸,打算从她脸上瞧出点惊惧或是害怕来。
可是她却失望了,沐婉悦白皙圆润的比她年轻细致的面容并没有什么变化,看上去还是那样慵懒颓废,天塌下来,与她无关的模样。
沐婉悦甚至还咧嘴笑了笑,笑的风淡云轻,根本不知道动用皇城司和皇府暗卫的严重性一样。
齐英娘真的好想再跟她说说,皇城司和皇府暗卫倒底是怎么样的存在。
有些人的镇定往往不是因为强大,而是因为无知。
现在,齐英娘就觉得沐婉悦是因为无知所以才如此无畏。
“娘娘,依你对皇叔的了解,若只是男欢女爱,值得他如此谨慎?”沐婉悦道。
齐英娘垂头喝茶,不语。
这个问题她不是没有想过,可除了男欢女爱,她又实在想不通,三皇叔为什么会对两个一点也不起眼的丫鬟动杀机。
沐婉悦在思忖该不该跟她讲实话,而沉默不语。
齐英娘在思忖该不该听她这实话,也沉默不语。
半晌,齐英娘先发出一声喟叹,放下手中早已经喝干的茶杯,轻轻挥了挥衣袖,声音灰心而绝望:“古人云脏汉臭唐,何况于我们,罢了,我也不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本妃只是按照皇叔的意思办事,把尸首带来给你瞧瞧,但愿你能明白他老人家的良苦用心,不辜负他这一番美意,好自为之,别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沐婉悦也叹口气,她原以为三皇叔不过是个老色鬼,没想到他行事竟如此谨慎,连一丝一毫的可能存在的危险都不会放过!这个人绝对是个可怕的人,不管是做朋友还是做敌人。
“来之前,我跟他说过,若是还念在我和他十几年的夫妻之情,就给我这个面子。他没说话。所以我也不知道他究竟给不给我这个面子,毕竟我我已经人老珠黄,对他来说,早就没有新鲜感了。”齐英娘的声音多了份沧桑和伤感。
沐婉悦有点感动,喉头梗了梗,半天,挤出声谢谢。
齐英娘淡淡一笑,重重的叹气:“他从来不会为女人的事兴师动众,在他看来,女人不过是玩物,是工具,与皇府养的猫儿狗儿是一样的玩意儿,挥之即来,挥之即去。这一次却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原来他为了有些人,也是会兴师动众,不顾一切的。”
沐婉悦继续无言以对,不知道该说不该说,说出来她是否会相信。
“我们总是一伙的,不管你是绅儿的媳妇还是将来你会是什么人,我们也总是还有交情的,你说呢?”
齐英娘好似费了好大的劲,才艰难的问出这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