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婉悦伸个懒腰，抬头望天，咯咯笑一声：“今晚月光真是不错，闲来无事，跟二爷出来赏赏月，美事一桩嘛。”

黑衣人咬住了嘴唇。

“你说今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沐婉悦问他。

黑衣人喉头抖动下，艰涩的开口：“三奶奶与二爷赏月，被属下劝回。”

“多谢多谢。”沐婉悦一脸欢笑，朝他施个礼，拉着二爷就走。

没有翻墙，而是从后院的角门大摇大摆走了府去。

走到后花院的假山处，二爷不肯再走，立住脚步。

沐婉悦回身瞧他一眼，露出愉快的笑容，朝他施个礼：“二爷是三爷的师父，那我也该拜拜你，你说是不是？”

二爷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她的脸，沉声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二爷究竟是什么人？”沐婉悦倚在假山石上，反问道。

二爷盯她半晌，长叹一声，坐到假山石的围栏上，沉默不语。

“老三能活到现在，多亏二爷罢？若不是你一直在暗中庇护，又教他武功，又教他装瘫，如今他的坟头草也一人高了罢？”沐婉悦又笑道。

“你是敌是友？”二爷又问一句。

沐婉悦咯咯笑一声：“我猜的一点都没错，那些影子刺客前来行刺，并不是分初一十五，而是你在家的时候，他们根本不敢来。”

二爷咧咧嘴，想笑，笑不出来，弄成一副似笑非笑的滑稽表情。

“你家的秘密真多，真有趣。”沐婉悦在他身边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望着远方的黑暗：“背负着秘密过活，是不是很累的一件事？”

“你究竟是什么人？”二爷问了第三次。

“我有没有问你是什么人？”沐婉悦又反问他。

二爷咽口口水，无语。

“二爷，我嫁进齐家这些日子，你早已经派人查过我吧？既然查不出什么，那我就是沐府的大小姐沐婉悦。”沐婉悦笑道。

二爷抬头望着她，低沉的声音开口：“我表面是个生意人，其实我是皇城司的大首领，皇城司你知道是干什么的吧？”

沐婉悦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大声咳嗽起来。

这个人竟然不按牌理出牌！

她以为这么不混过去了，大家彼此保留点秘密也挺不错的。可他竟然对她说了实话，这要怎么办？

“谢谢你刚才救了我。若不是你，现在的我已经身首异处了。”二爷道。

沐婉悦盘算着说点什么好的时候，二爷又接着说了下去：“背负着秘密过活，真是一件很累很累的事情，连爱一个人的资格都没有。我爱子卫，爱的要命，终于鼓起勇气将她娶回来，因为这件事，我一直在责备自己，我是满足了自己的私心，可带给子卫的却可能是一世伤痛。

因为我不和道我什么时候就会死掉，我死掉了，要她怎么办？像我这样的人，本该孤独一生的。”

沐婉悦叹口气，这个人真的是太善良了，如此善良的一个人，竟然也能成为全国最大情报网的大头子？

世上的情侣千万，为对方殉情的有几个？即使对方死了，另一个还不是好好活着。

最大的安慰自己的话不就是，他在天上也希望我好好活着么？

人世间的事莫过如此。

“我知道我这个人容易自作多情，可你千万不要小瞧我，我只对着家人才会如此。”二爷似乎看透了她的心事，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