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府监举办一年一度的金饰大会,京城各家金号都卯足了劲送上自家最精美的金饰,意欲在大会上夺冠。
因为每一家金号老板心里都明明白白,大会的获胜者将会是下一年宫廷金饰的最大民间供应者。
以往每年的获胜者都是齐家金号。
今年却有所不同,因为今年尚未过完,少府监竟然将订单从齐家转向了沐家。
这让本来已经死了心的金号老板们又燃起了熊熊斗志,齐家不受宠了,那可能要风水轮流转了!
因此今年金饰大会的展品琳琅满目,美不胜收,各家金号均都使出了看家本领。
到了最后决定胜负这一天,齐家的展品方才拿了出来。
一方纯金做的砚台!四四方方,敦敦实实,用料十足,花纹古朴,实在没有一点亮眼之处。在一堆金光闪闪的饰品堆里,简直像块未给雕琢的石头,实在是有碍观瞻。
众人见了,想笑不敢笑,几乎憋出内伤来。
有些聪明人便起明白了,这是齐家自认为根本没有希望夺冠,所以随随便便弄个块金块来参展而已。
沐婉悦对三爷也失望极了。
觉得三爷简直恨不得马上就要休了她的意思。
她以为他真有办法,因为他说他一定能夺得金饰大赛的头一名,只要得了头一名,少府监才有理由将下一年的生意交给齐家。
沐婉悦见说的啪啪,以为他做起来也是啪啪,便就信了他,跟解子卫不辞辛苦,各处为他找材料,谁知道他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两天两夜,就搞出个这么个丢人现眼的玩意儿来!
沐婉悦简直没眼目睹这方砚台,恨不得蒙着面上台去把它抢过来丢进茅厕里去。
可三爷却背拂着双手,悠然自得的瞧着他的作品,简直满意极了,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
“悦儿,你呀,真是眼瞎,竟然嫁了这么一个男人,自大也就自大吧,偏偏还是个疯子,古往今来,哪有用金子做砚台的?知道砚台是干什么的么?是研墨用的!从来就没听说有人有金子做这个的!若他不是个疯子,怎么会有这么古怪的想法?”
解子卫也看不下去,笑话沐婉悦。
沐婉悦自己觉着自己眼瞎行,别人说她可不愿意听。
“为什么有古怪的想法就非得是疯子,说不定这一届的评委就喜欢金子做的砚台呢。”沐婉悦反驳道。
解子卫笑弯了腰:“要么说疯子都是成双成对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和老三真正是疯到了一起去。”
解子卫这话说错了,疯的竟然不止三爷和沐婉悦,竟然还有这一届大赛的评委!
身着华服,身材玲珑的最权威的那个评委一眼就相中了这块砚台,非要评它为第一名。
少府监监官摸着额头冷汗,跟她解释了几乎一千遍,这金子砚台实在是有悖常理,若评它为第一,恐众人不服。
评委水汪汪一双大眼睛狠狠一瞪,只回一句话:“你是评委我是评委?父皇亲口说这一届比赛,由我评选。难道你想篡我的权不成?”
少府监唬出一身冷汗,再不敢回言。
这位小崽子深受皇宠,一句话断人生死,他这也是多嘴管闲事,她就是喜欢一泡屎,他也得把这泡屎说成是世间绝唱,绝无仅有。
谁让他是个给人家打工的,若是这头一名的展品被人诟病,皇上当然不会承认是自己孩子没眼光,肯定要骂他少府监没监管好,屎盆子肯定得扣他头上。
少府监抱着金砚台,打了鸡血一般往外走,脑子里转了又转,组织语言该怎么夸赞这砚台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