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师娘当然全都告诉我了,她跟我是夫妻一心的,从来不会对我有任何的隐瞒。”
魏晋元登时嘴张得老大,“什么?师娘连姓许的那事也说了?”
姓许的?男的?王宁佑顿时觉得心口有些发堵。心口堵着,嘴上轻描淡写地:“是啊,她也说了。你师娘为人坦荡,本来就是事无不可对人言。”
魏晋元这个人没立场,见王宁佑说得轻松,便也觉得自己先前是大惊小怪了。
“那倒也是,师娘她行得正坐得直,身正不怕影子斜的,确实没什么可瞒的。本来就是那个姓许的自作多情,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话到此处,总感觉哪里不对劲。那姓许的好歹是一县首富,财大气粗,关键皮相还生得好,把他比作癞蛤蟆,似乎良心上不太过意得去。更何况就师娘那样,怎么着也不像天鹅呀,哪有这么彪的天鹅?
说来也是怪了,兰香馆那么多千娇百媚的小娘子,那姓许的怎么就看上师娘了呢?鬼迷心窍了还是瞎了狗眼了?
魏晋元想不通,抬头一看王宁佑。得,这不是还有一位鬼迷心窍瞎了狗眼的在他面前站着吗?于是他便坦然了,一千种人有一千种口味,大概有些人就好师娘这一口怪味的吧。
至于口味独特的王宁佑,他正在揣摩魏晋元的这几句话。照他这话里的意思,自家媳妇还是把持得住的,没叫外头狂蜂浪蝶勾了去。哼,算这丫头识相,等他办完了正事再跟她慢慢计较。
思及于此,他便将“某个许姓人士”暂时地搁置一边,专心致志办起了正事。
“晋元哪——”
一听王宁佑这么叫他,魏晋元就无端端地后脊背发凉。要是他没记错,王宁佑上一回喊他“晋元”,就坑了他一把害他背错了书。所以这一次——
魏晋元顿时危机感丛生,当下存了戒心,只听不答话。
另一边,王宁佑依旧慈爱有加、循循善诱地:“晋元哪,这趟师娘带你下山,是为了还你一个心愿,让你能够安心备考。你说师娘对你,好不好?”
那确实是没的说。师娘虽然性子跟斗鸡似的,动不动就炸毛,一炸毛就爱揍他。可撇去这些不提,骨子里这炸毛师娘心还是挺软的,关键时候向着他,给他收拾烂摊子。要不然他哪有这么容易就把云儿从兰香馆带出来?
“你既然知道记你师娘的恩情,那是不是应该替你师娘解决后顾之忧、不在外头给她惹麻烦?”
那是肯定的了!他魏晋元人再浑,也绝不会做出忘恩负义、以怨报德的混账事!
“嗯,那我就放心了。你要晓得,你师娘这个人打小就生在山里,向来豪爽惯了,不大与人打道理,也不大懂得人言可畏这些世俗道理。她不懂,可我们不能不懂?昨天的事,过去就过去了,过去了的事就没有必要再提起来。我的意思,你明白么?”
魏晋元哪会不明白,拍着胸脯子跟王宁佑信誓旦旦地保证:“先生你尽管把心放到肚子里,昨天的事,师娘全都是为了我。我要出去乱说,那我不成了猪狗不如的畜生了?”
“很好。”王宁佑欣慰,颔首,自袖中取出一张折得方方正正的纸,慢条斯理地展开来,摊到魏晋元面前,“那你就把这个给照抄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