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花早就猜到,就许先之那个死爱卖弄风骚的德性,他一定会用她喝过的杯子。所以她才会在喝过之后,故意翻转酒杯,趁机将食指上的迷药抹在了杯沿。
要是许先之没她估计得那么风骚,用了旁的酒杯也没关系。到时候她就会拿起酒壶给他再倒一杯酒,届时找机会将迷药抹在壶口便是了。
就算那姓许的疑心重逼她一起喝也不要紧,老子解药多的是,老子怕你个棒槌!
张小花一连踹了许先之好几脚,这才稍微消了消气。将他从地上扶起来,睡到了榻上。
“哪,别说老子不仗义,看在一千两的份上,给你盖个被子。咱们恩怨两消,山长水远,江湖不见!”
张小花回身欲走,想想不踏实,又转头,掀了被子,动手扒许先之的外衣。
“真他娘的晦气,还要老子给你宽衣!老子又不是你买的丫头!”
她越说越气,顺手抽了许先之一耳光。抽得手劲有点大,许先之登时半边脸肿成猪头三。张小花一吐舌头,赶紧把他往里面推,推得面朝墙,看不见肿起来的脸,这才住了手。给他重新盖好被子,再把他的外衣、腰带什么的,这边地上扔一个,那边地上扔一个。
嗯,这么看起来,还真像欢爱过后的样子,而且还是比较激烈的那一种。
“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还要老子伪装这种晦气事情!”
临走,张小花兀自气不平,抬脚,隔着被子又踹了许先之一脚,把他直接从侧躺踹成了面朝下鼻子撞枕头地趴在床上。
呸!活该!鼻子撞断了才好!张小花在门口望了许先之最后一眼,然后小心翼翼地合上门板,扬长而去。
人也坑了,钱也骗了,赶紧去喊魏晋元那个败家子,三十六计——跑为上策!
此时已是深夜,兰香馆的喧闹已到了尽头。买春的男子们各自拥着美人们,回屋享受去了。
张小花摸到云儿门口,满以为魏晋元肯定完事了。哪晓得跟门缝里一瞧,好家伙,屋里头俩人,衣衫整齐,正襟危坐。
那死败家子还目不斜视的,难不成还真要给你送个“平县柳下惠”的牌匾?
张小花登即气急败坏,她冒了这么大风险才赚来一千两银子,敢情要白花了。还不如扔水里,好歹听个响。
显然,魏晋元也不愿意白花花的银子扔水里,他挠头挠耳朵,鼓了半天的勇气终于跟云儿开口说道:“云、云儿,天已经很晚了,不如、不如我们不要听曲了,我们——上床歇息吧。”
云儿极之明显的面容一紧,她神经质地站起来,声音都是颤抖的。
“好、好啊,我——我去铺床。”
最后一个“床”字几乎被紧咬的牙根给咬碎了,透出一股破釜沉舟的惨烈。
神情惨烈的云儿跌跌撞撞地向前,甚至忘了手中的琵琶。琵琶应声落地,琴弦震动,发出一阵乱七八糟的声音,古怪而又令人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