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假意起身去拦七婶,然后不着痕迹地手往七婶腕上一碰。七婶只觉手腕一麻,蓦地控制不住,捣衣杵脱手飞出。
“哎呀!”张小花第一时间惊叫,“忙手忙脚”地去抓那飞出去的木棒。却是“忙中出错”,连带着自己手上这根也甩了出去。
于是,张小花更加“忙乱”。伸臂,轻跃,在分别够到那两支捣衣杵之后,手指再轻轻一点,两根棒子便神不知鬼不觉地改了一点方向,一左一右直奔着长栓媳妇的面门去了。
说时迟那时快,不过雷光电闪的一瞬间,等到长栓媳妇察觉,那么粗的两根棒子便挟着呼呼风声近在眼前。
那婆娘脸都白了。众人四下散去,她却连晕都来不及晕!一根棒子挨着她耳朵边、另一根擦着她头发丝儿就这样飞过去了。但凡差个毫厘,头破血流那都是轻的。
张小花本来就没打算让那婆娘受伤,教训教训便好,真要出个流血事件,那不是还要往里贴医药费么?亏本的买卖她才不做!
显然,张小花的目的达到了。甚至于,长栓媳妇何止受了个教训那么简单,她简直被教训掉了半条命。
棍子都飞过去好久了,她才些微醒过神来,面上表情还是凝固的。就那么凝固着表情、惨白着脸孔,茫然机械地转头,望了望掉在不远处的棍子,再转过头望了望前方。突然双腿一软,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这当口,躲出去的婆姨们也纷纷反应过来、重新聚拢过来,七嘴八舌地。
“长栓媳妇,你没事吧?”
“他大嫂子的,没伤着你吧?”
…
到得此刻,长栓媳妇才算是终于回了魂,心有余悸地拍胸口,如释重负道:“哎哟我的娘哎,可吓死我了。我还当是把刀冲我劈过来了!”
张小花挤开人群,凑上前去,刻意大惊小怪地。“他大嫂子,怎么样?没砸到你吧?都怪我不好,手上没拿住。”
“原来是你砸的?你咋这不当心!”长栓媳妇一听,立马没好气。
张小花不以为意,一迳告罪。
“得罪得罪,我不是怕你跟七婶打起来吗?我本来是想拦着点,哪想到这么巧差点打到你。也还好是差一点,要真砸着了,给你脸上再留个疤呀什么,那可怎么得了?你看你本来长得就丑,又是个烂泥腿子,回头你汉子要仗着自己是举人他大哥,嫌弃你把你休了,那可不就是我造的孽了?”
长栓媳妇听到这里,冷不丁又把脸给气绿了。
“你说啥呢你——”
她抬头,欲暴起,对上张小花的一双眼。
说也奇怪,那本就是平平常常的一双眼睛,却鬼使神差地令长栓媳妇想起先前扑面而来那凌利的“刀光”。她不由地心怯,当下闭了嘴。
张小花这边随即敛了眸中寒芒,继续亲亲热热地。
“大嫂子,你别见气。等哪天我准备一份大礼,上你们家给你陪罪去。”
鬼使神差地,长栓媳妇口气再硬不起来,勉强笑道:“啥礼不礼陪不陪罪,真不用了。你要有空,哪天来我们家吃饭。”
她本是随嘴这么一客套,哪诚想张小花立马咧了嘴欢天喜地地应道:
“行啊好啊,我今儿晌午就上你们家吃饭去!”
“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