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笔木材生意,要货数量巨大。卖家杨员外怕买家陈老爷变卦,损了来回运费,想多收一些订金。买家陈老爷又怕卖家耍刁,运过来的不是上等木料,订金给多了回头要不回来。双方僵持不下,谁也不肯让一步。
王宁佑实在天生就是做买卖的料子,一点就透,一下子就发现了商机。
“杨老爷,你的意思是不是想陈老爷先把货款存到我们钱庄,回头你们交了货,直接上我们钱庄兑银子,对么?”
杨员外一拍巴掌:“不错不错,我就是这么想来着。王先生的人品,我信得过。而那位陈老爷,在你们钱庄也是存了银子的,他也信得过你们钱庄。所以王先生你看,你们钱庄可否行个方便?”
王宁佑第一时间没有作声,垂眸沉吟。
杨员外些微发急:“不然,我们额外给一个保管费,也是可以的。陈老爷要是不肯出这钱,我来出也行。”
王宁佑还是没有应声,又沉默了片刻,沉默到杨员外又要按捺不住的时候,他才恰到好处地开口,不大情愿不无忧虑地:
“好吧,既然是杨员外遇到了难事,我能帮应当是帮一把。明儿你便跟陈老爷来铺子里,我交代掌柜帮你们把事儿给办了。”
原本杨员外见王宁佑那为难的样子,还当事情成不了了,不想他竟应承了下来,不由地喜出望外。
“那敢情好,多谢多谢了。”
到底是商人本色,杨员外前脚才谢完了,后脚便来问保管费的事了。
“但不知这费用方面——”
王宁佑想了一会儿,蓦地一摆手:“不过也是举手之劳,就收货款的半厘便是。”
半厘,一百两半分银,一千两不过半两。对于杨员外来说,实在是九牛之一毛,完全不值一提。
至此,杨员外彻底放了心,对王宁佑又是千恩万谢。
王宁佑又说道:“杨老爷,我想过了。不如就由我们钱庄出一张承兑票据,写明了承兑的日期。到了日子,你便凭这票据加陈老爷的亲笔签名或者什么信物来我们钱庄兑银子便是了。”
“好好好,还是王先生想得周到。就照您说得办!”
…
哪怕杨老爷走了很久,张小花依旧没明白这件事对钱庄有什么好处,在她看来不过就是顺带手帮了杨员外一个小忙、再顺带手赚点小钱罢了。
王宁佑解释道:“其实说白了,这就等于陈老爷在我们钱庄存了一笔银子,不过存的日子比较短,并且到了日子来取钱的不是陈老爷而是杨老爷。”
张小花豁然开朗:“要这么算的话,那真是咱们占了便宜。”
王宁佑却道:“咱们得的好处可不只这一星半点。柜上可是平白地得了大笔现银。”
“那又怎样?那银子就是代替杨老爷暂时保管几天。”张小花端的不以为然,“钱又不能生出钱来,我还嫌它占地方呢。钱库里银子放多了,没的惹来盗贼,我三叔四叔该睡不着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