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了坏了,老爷不好了!”
“你才不好了!”王长良没好气地冲她一骂。
要是往常,那蠢婆娘挨了骂早识相地闭嘴了。可是今天,她却变本加厉,嚷得更大声了。
“真的,老爷,真的不好了!官差到咱家里抓你来了!”
王长良陡然一个心惊,第一反应是,他放高利贷的事败露了!
这可怎么办?按明律,放高利贷是要受笞刑的。他这么些年养尊处优的,哪里受得住?
“要不然,老爷,你跑吧!”
王长良一听自家婆娘说这话,越发气不打一处来。
“放你娘的狗臭屁!我就是放个贷,又不是犯了什么死罪,我干嘛要跑?”
王长良的婆娘关心情切的却挨了骂,登时怪委屈的。
“你又骂我做什么?我这不是担心你么?”
“呸!你担心我,我看你巴不得我早点被你气死!——还傻愣在那里干啥?还不赶紧过来替老爷我更衣,我上前厅里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前厅,管家老金正招呼那两名衙门。
许是平常跟着王长良亏心事做多了,老金也是一脸的如临大敌如履薄冰的样子。
看见王长良自后院出来了,管家老金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二位差爷,我家老爷来了。您二位有什么事,跟我家老爷说吧。”
王长良做的是打擦边球的营生,故而时不时地也上衙门里打点,因此两个衙差对他倒也没有怎样疾言厉色。
“王老爷,搅扰了。有人上衙门把你给告了,县太爷命我二位拿你去问话。还请王老爷随我们走一趟吧。”
王长良给管家老金使了个眼色,老金心领神会,自袖中掏出些银子,悄摸着塞给那两个衙差。
“差爷,恕我多嘴问一句,究竟是什么人把我们家老爷给告了?”
提起这茬,那两个衙差不约而同露出些许奇怪的笑容。其中一人答道:“告你们老爷的这个人,就是你们老爷昨天告的那个人。”
这话听着有点绕口,王长良懵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是王宁佑!是王宁佑那个酸秀才把他给告了!他就知道这个野种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
“哼!他能告我什么?县太爷昨天不是把案子断得清清楚楚,他自己在堂上答应得好好。怎么才隔了一个晚上,这小子就反悔了?”
衙差接道:“王老爷,王秀才不是为昨儿那事告你,他告你的是,你联合王氏族长合谋侵占他家家产的事。”
“什么?我跟族长合谋侵占他家家产?我呸!他一个穷秀才,穷了半辈子了,如今才小人得志,赚了点小钱。我能侵占他什么家产?”
“王老爷,这话你跟我说了没用。有什么,你还是留着堂上跟县太爷说去吧。您现在能走了么?县太爷还在衙门里等着呢,您还是赶紧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