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们祖居在这里,世代靠着菜园过活,也未曾学过谋生的技艺。如今各个家中都有老幼,如果我等都吃了牢饭,家中老娘无人赡养,幼儿无人抚育,还求大师们开恩!!
呸,你们这些祖传的破落户,竟将自身懒惫加怪于洒家这座菜园,百十年的菜,偷的成了营生,说出去真是天下奇闻。鲁大师又是好一顿骂,可越说心中越气。
智深!智真方丈怕他一时冲动惹出什么乱子出言制止:这些人也并非是什么大凶大恶之徒,无非就是有些无赖做些偷鸡摸狗,还不至于送到官府,如果能导其向善那也是一件功德。
接着又转过身,朝着赵训施个佛礼:说起来惭愧,施主帮了相国寺这么大的忙,却还不知施主姓名。
赵训躬身还礼:小子赵训,东京人士。
赵施主,老衲看你乃身怀大智慧之人,不如由施主说个办法,一来解决我菜园丢菜,二来解决这些人的生计问题。
赵超略一思索:方丈所说的两件事其实是一件事,解决了这些人的生计,有了正经事情做,自然不会再骚扰菜园。我看咱们相国寺地产颇多收入不菲,想必安置这二三十个泼皮无赖,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方丈苦笑着摇摇头,叹了一口气:我就知道世间众人都有看我大相国寺,你可只知道我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
方丈请说。
方丈叹了口气:贫僧最后悔的就是做了相国寺的方丈。
嘿,后悔?!赵训鄙夷一声,前世有个人民富豪后悔创办阿驴巴巴,这宋朝难不成还有个人民方丈后悔接盘相国寺?
赵施主。知客僧站了出来:你可知道相国寺有一座相国寺慈幼院,这是上代方丈亲手创建,平日里需要抚养的一百多位孤儿,这些人大多都是往年受灾的流民,要一直抚养他们到成人。除此之外,相国寺从靖中建国元年开始,便和朝廷合作,在鄜延、环庆、泾原、熙河等地每年救助遭兵灾的孩子千余名,抚养这些孩子成年,每人每年都需要五六贯。
中靖建国元年是徽宗皇帝的第一个年号,至今已经过去了二十多个年头,按照他的这个说法一年就要万贯以上。
为了证明自己的话所言非虚,知客僧解开自己的僧衣,里面是一件打了不知道多少补丁的衣服。之后又翻过方丈袈裟,里面是一层层花里胡哨的补丁,竟然是件百衲衣。
知客僧所说的这些赵训之前从来没听过,如同普通的东京百姓一样,他对相国寺摆集市,放地收租有些嗤之以鼻,一个宗教场所不布施,不做法事,每日里只是琢磨着往孔方兄的肚子里钻,这是正经和尚干的事吗?可是今天他知道了实情,对这几个和尚肃然起敬:方丈为何不把这事宣扬出去,解除人们的误会?
方丈笑了笑:说出去又有什么用,误会解除了又有什么用,穷人没有铜钱,富人们的银子又都是穷人们的血汗,他这头在我这里捐了钱,博了个善名,回头就把地主提个一两分。这种损差不缺的事,做不做都没有意义。
还真是这么回事,马爸爸这头捐善款,回头就把福报分给程序员。
鲁大师摸着光头:方丈,洒家往日也自诩好打抱不平,可和方丈一比,今日往后,洒家一定专心修行!多做好事。
方丈颔首:善无大小,做了就好。
又接着问赵训:施主可有主意?
解决这些人生计,倒不是什么难事,不过救助孩子,我也想出分力,方向给我一天时间。我定然想一个长久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