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狸从一边拿出我的包裹,顺带当着我的面打开了。知府大人和师爷以及汴州城那边的知府连忙上前一番清点,我站在一边不方便上前,但是也能将里面的东西看的清楚,其他东西不少,只是独独少了一张人皮面具。若不是这还有些外人我几乎要给阿狸一个大大的拥抱,怎能如此机智的将人皮面具先拿走呢!而且这包裹是阿狸事先就带来,一直放在这里未动的,若是他们去玲珑坊搜包裹,少了什么还能说玲珑坊包庇我,销毁了证物,可如今东西就在堂上当场打开,即便是销毁证物也没机会。
两套换洗衣物,一个铁面具,十九万七千两银票,两本剑谱,这是玲珑坊清点的物件,公子想想可曾少了些什么?
不少,正是这些。
阿狸也没有上前,坐在原地就那么报出了包裹里面的东西,似乎来之前真的有认真清点过一番。
见没有查出其他东西,那师爷似乎十分失望的样子,不过仍然是不甘心,从我的包裹里单单挑出那张铁面具,放在守城的官兵面前,说道:你二人看看,那夜那面具人带的可是这张面具?
是是是!就是这个!
两人忙不迭的应着,这师爷便好像是找到了直接的证据证明我就是那个凶手一般的兴奋,恶狠狠地看着我,厉声质问:证据确凿,你可还有何狡辩之言?
等等余大人和孟师爷请见谅。官府断案,玲珑坊本不该插手其中,但是孟师爷这般草率结果,我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有些个人之言,或许有些荒谬,但是大人和师爷可否一听?
璃姑娘有何高见,但说无妨。
其一,此面具不过是一块极其普通的面具,这种面具大人去夜市看看,十文钱上下便可买到,风公子身为江湖人士,难免有几个仇家,偶尔带面具避免一些麻烦无可厚非,所以这并不能证明他就是那个夜进汴州城的人,其二这案子我在这也听了这么久,其实余大人也没有办法直接证明那夜入城的人就是凶手,一切不过都是猜测。孟师爷凭着一个随处就能买到且价格低廉的面具以及一个猜测,就妄断了百余条人命的命案凶手,我觉得是否有些不妥?
嗯,璃姑娘所言甚是。
阿狸四两拨千斤的将原本的嫌疑都洗脱了,而官府那边一时间都拿不出其他证据来,场面似乎有些尴尬。
风公子,齐家兄妹是你送出城的,那你可知他们现在在哪?我们想见他们一下。
说实话,那汴州城的知府若是再不说话,我便以为他就是一个看戏的,可是听完他说的话,又被提及心中的伤痛,我却又十分难过还有些生气。造成齐家兄妹惨剧的是王员外不假,可是那王员外能在汴州城内横行乡里欺压百姓,又岂会少了这些人魔狗样的人的庇护,官商勾结,才给了王员外那样的胆子。王员外纵然该死,可是这狗官又岂有苟活于世继续害人的道理?
不知,我不过是一个四海为家的浪人,离了扬州城,我给了兄妹两一笔银子便分道扬镳了,其他,一概不知。
幸好,当初在汴州城给齐家兄妹立的是无字衣冠冢,即便如今被人发现那墓碑,也不会被人起疑怀疑到,即便是怀疑到,现在那里大概也是无名的荒冢,我要死不承认他们也没什么证据能奈我何。
我看,今日也审问不出来什么了。各位看看可还有什么要补充的?若是没有要补充的,我们便要去其他地方了,毕竟,这还有一桩命案呐。
余大人颇有几分头疼,汴州城的百人命案疑似凶手在扬州城被举报,无端被牵扯进这样一个大案子,若是能解决了倒是算是一件大功,但要是破不了就白白费一番功夫,尤其是在玲珑坊抓的人,虽然说玲珑坊的主人也不过一介女流,可是堂堂月大家,便是去了皇室都能博的几分尊重的月大家,又岂是普通女子,万一月咏是个心眼小的,这要是被记恨上了,回头月咏再去皇室献艺时,随口提起抱怨几句,那么在帝都许多皇室心中恐怕印象都不太好了。而如今,人证物证皆不足的情况下可不就是抓错了人,得罪了玲珑坊?并且如今,一事未了又生一事,白白添了一桩命案,可不头疼么?
大人,我认为可能还有一个物证。这位风公子是持剑的,而这两位守城的官兵也说那日进城之人是持剑的,只要他们辨别一下是否同一把剑,便好办了。璃姑娘,风公子的面具普通,但是那把剑我可见着不是凡物,风公子也十分在意的样子,我想,这总不至于烂大街了吧。
大人只管断案便是,无需在意玲珑坊想法,若是真有什么鄙人觉得有失公正的地方,我一定会提出意见。
见那师爷不但针对我,还将问题抛给自己,阿狸也没乱了阵脚,低下头端着茶,用碗盖拨弄着上面的茶叶,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那孟师爷。
那就传证物!
我见那知府大人原本都已经站起身来,被这孟师爷一搅和只好又重新坐下来。一脸的不耐烦,差着人连忙去取证物,毕竟在他心里可能还是今日刚发生的命案比较重要。毕竟这可是实打实的在他扬州地盘上发生的命案,尤其是作为一个证人,按理说那报案之人应该得到保护才对,如今却神不知鬼不觉死于非命,不是被人打脸么?